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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 / 2)

看着眼前这花团锦簇的男人,月喑取下别在耳旁的雏菊,回答:我这无血色的苍白,又怎能和你那白里透红的肤色相比。

月喑说得真诚,毕竟他的工作需要昼伏夜出,而白日欲补眠时,却总是会有许多麻烦事找上门其中半数便是花繁带来的,而且通常都不是什么要紧事。

几年下来,他虽才刚满十七,却没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脸上无血色不说,眼底还挂着去不掉的黑轮。

本来月喑无论是日常还是工作,都直接披发的。后来,在接获民众投诉说「半夜开窗以为自己看到鬼」之后,他在花繁的建议下将长发高高绑成马尾,这才看起来精神了些。

闻言,那人笑得更为灿烂了。

喑喑真好,我就喜欢听你说大实话。

他有些可惜地看着被月喑捏在指尖的雏菊,道:怎么就摘下来了?我觉着它挺适合你的。

眼前这个身着粉色轻衫、手持桃花枝的人,便是沾花舞花繁了。

他人如其号,「花」名在外。

一来,他确实是个花一样的美男子;

二来,他扮相尤为风骚;

三来,他如花一般招蜂引蝶,而且是很主动地去招蜂引蝶。

这些年来,他恪守白日巡城之职,日日游荡在街头巷道,每见一人,便笑靥如花地迎上前,开始各种搭讪:

小茹,今日的蔬果看起来好甜,就和你的小脸蛋一样,让我忍不住想啃一啃!

闻言,二八年华的姑娘红透了脸,娇羞地低下了头。

见状,花繁灿烂一笑,转而执起她身旁卖斗笠老伯的双手:徐伯,你这双手真漂亮,骨节分明,满载岁月痕迹,迷人得让我好想捧在心头好好爱抚啊

闻言,年过半百的老头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姿态忸怩地锤了锤花繁的胸口:讨厌!

这画面,已经是夙阑城人人见怪不怪的情景了。一开始,新任的风判和月判在观摩前辈工作时,一个笑脸僵硬,一个目瞪口呆,可后来见得多了,就连原来不擅应付这类言语的月喑,和花繁对答时,也变得从善如流起来。

照理说,花繁这宛如花花公子一般的言行应该会招人讨厌,至少为男子所不齿,可偏生和他对话过的男子见到他就像见到心上人一般热情,只能叹一句贵圈真乱。

此刻,夙阑万千子民心目中的男神抚着自己脸颊,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那朵小雏菊。

月喑心中一软,温言道: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回头再收进万花柜里。

事实上,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过无数次了。每一次,月喑都会将花繁赠与他的各类各样「觉得适合小月判/喑喑的某某物」收进柜子里。

几年下来,被月喑施术保鲜后收入柜中的花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散发花香的柜子,也就成为适才提到的「万花柜」了。

听了月喑的回答,花繁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像是记起什么似的发问:对了,昨夜那位兄台还好吗?

他问的自然是此刻蹲在天一牢内的宁澄了。

月喑小心地将雏菊收入怀中,道:还行。

昨晚,他刚击晕宁澄,花繁就出现在街角处,并自告奋勇地要帮忙「搬动」眼前瘫倒着的那具躯体。

见花繁兴致勃勃,月喑也就答应了,没曾想花繁竟一时好玩使用了漂移术,却又不专心操弄,一路磕磕碰碰的让宁澄受了不少皮肉痛。

闯祸的虽然是花繁,但月喑却懒得向宁澄多做解释,毕竟宁澄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就算被其怨恨也无关痛痒。

月喑简短的回答显然没让对方满意。花繁眼珠一转,追问:怎么个「还行」法?昨天敲到宫墙那下好大一声,有没有撞坏脑袋?需不需要请人来治疗啊?

他接连抛出了数个问题,却是月喑不知如何回答的。

月喑叹了口气,想了想,直接拉起花繁的衣袖,向天一牢走去。

去看看就知道了。

3、第三章:桃林初见

牢房内,宁澄已经躺下了。

倒不是他有多想睡,只是与其用剩余的气力来勉强自己坐着,不如躺下来好好思考该怎么回答接下来的审讯。

我在睡梦中被推到某座青楼内,砸坏了人家房顶,不想卖身还债所以急着逃离现场,一时忘了有宵禁这回事,才不幸被抓了。

这样的说词明明很符合昨夜的情况,可偏偏存在许多槽点,怎么听怎么可疑。

想撒谎吧,也不知能不能骗过四文判,若是被发现证词造假,那可不是被记警告就能简单了事的了。

思来想去,宁澄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自己都弄不明白的事要说得让人明白,实在是件困难至极的事。

在宁澄思索的当儿,冷不丁一道敲击声自左侧传来,在寂静的牢房中显得格外响亮。

宁澄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地想坐起身,却因使不上力而软倒。

原先趴在他腿上的小灰鼠也吓得吱一声,迅速溜到墙角,不作声了。

无奈,宁澄只能维持着瘫在地面的状态,僵硬地扭头望向牢门处。

虽然做了点心理准备,但在看见牢门口直立着的黑色人影时,宁澄多少还是有被吓到的感觉。

那是一个黑人准确地来说,是一个从头到脚都作漆黑打扮的人。

由于背光的关系,宁澄看不清他的脸,只隐约瞧见他用来敲击牢房铁柱的笔杆,和腰间垂挂的一枚白玉佩。

等等,为啥是笔杆?

见宁澄没反应,那人开口发问:宁澄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却带着和年龄不符的清冷寒意,像是用千年寒冰化的水将人从头到脚浇一遍,再送进冰窖里。

被他那么一叫,宁澄瞬间产生自己被阎王座下黑无常索命的错觉。

该不会真的是鬼差吧?

宁澄心中捏了一把汗,努力地挪动身躯,缩到了墙角边。

我是,您是

那道人影晃了晃,只听见哐当一声,牢门开了。

出来。

宁澄:

怎么最近遇到的,都是惜字如金的家伙?我要是乖乖出去了,会不会直接被送往冥府啊?

他瞪着眼前的人不敢动,而那人显然没那么有耐心,直接伸出食指一勾他特么的就飘过去了啊啊啊!!该死的漂移术啊啊啊!!

宁澄心中惨叫不停,口中却愣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就这么飘在那人身后出了天一牢。

一出牢门,宁澄感觉全身的气力又回来了,术力也一点一点地恢复。

他不由得扭头看了天一牢一眼,心想着绝不要再回那鬼地方去。

阳光下,宁澄总算看清了眼前的家伙是人非鬼,可那一身墨黑扮相,总让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可能吧。不可能的对吧。

我只是个普通安分的小老百姓,一没偷二没抢三没采花四没夺人命的,砸坏屋顶只是个小小的意外,不至于一日之内,连见两位文判大人吧?

宁澄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然后鼓起勇气向前方的人开口:这位大哥好,请问如何称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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