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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2 / 2)

严汝霏见到他时,脑海里冒出些不太好的念头,把凌安关起来之类的,总之已经颇有点不良反应。

他现在倒是想把人带回去睡几遍。

这时侍者端上一瓶名酒,酒液如同琥珀的颜色,昂贵而烈性。

不戒酒了?严汝霏看着凌安将半杯一饮而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皱着眉头。

不戒了。他说,我身边有个年轻人死了,不到三十岁,她父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要是死了你是这个反应吗?

这话实在突兀。

凌安自问自答:不至于,没必要。我今天来是有事和你说。

分手吧,我们到此为止。

尽管两人还面对面坐着,四周是优雅小提琴的曲子,侍者从他们身边走过,时间却仿佛霎时凝固陷入粘稠的诡谲。

你在开玩笑?

严汝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是冷的。

他的语速变快了。

不是玩笑。

为什么分手?

不合适。

我不知道你这么听陈兰心的话。

分手是我自己的意愿,她没有强迫我。

凌安买了单,朝餐厅门口走去。

经过严汝霏的位置时,被一只微冷的手攥紧手腕。

当初是你先追求我,说分就分了?

凌安低下头与他四目相视,一如既往,虹膜浅淡浓郁。

你和朋友打赌追求同性,我恰好是被选中的人,你忘了么。凌安反问。

是,之前是我错了严汝霏不否认,也淡淡笑起来,无形的压迫感,但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凌安。

几日后,林氏集团在一重要项目上投标失败。凌安从来不过问集团的事务,但耳闻了因此而来的数据泄露风波,风声隐隐约约指向林氏内部矛盾与emt,大约有中层管理被买通,得因此坐牢。

凌安也不觉得意外,严汝霏本就是只养不熟的狗。

11、电梯

凌安休了几天假期,不忘到朋友的片场探班。

来得凑巧,柯一宿因为一个男配角表现稀烂而暴跳如雷,仿佛脚下点了火烫到脚趾。

我不管你是哪个投资商塞进来的,给了多少钱,这条拍不过你就走,这么简单的文戏都做不来!

男演员瞧着很年轻,生面孔,约莫是个新人,被柯一宿说得脸红一阵青一阵的。

接着又继续拍,男演员和女主的对手戏,男的干巴巴地说: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爱着你,我忘不了你

柯一宿面色铁青,直接喊了「停」,他看也不看男演员,又说:大家辛苦了,休息会儿拍下一场戏。

凌安给他递了杯咖啡:少喝点,咖啡上火。

边上凑来一个助理模样的女人,与柯一宿耳语了几句,后者皱眉:那就把角色换了呗。

怎么了。凌安等他说完了,才坐下来问。

女助理走了,柯一宿回答:投资商公司塞了俩,本来是想捧这个,但实在是根木头,只能换角色了,但愿那个不是蠢货。

你这几年脾气见涨。

凌安这次还是路过顺带过来见见老朋友,坐了会儿就想走了。

柯一宿把他叫住了:等等我。又要留他待会一起吃饭。

他无可无不可,旁观了下一条戏份,男配角换了个演员,继续和女主告白。

凌安原本没兴趣,低头刷了会儿信息,抬头看发现是个熟人。

十八九岁的模样,身上仍残留未褪的青涩气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但这张脸在镜头里,英气逼人,近乎一种侵略感。

仍是那句烂俗台词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爱着你,我忘不了你。

柯一宿在监视屏前瞧着,紧皱的眉间一松。

这段拍完,他压了压帽檐叹气:李烈澳还行。

凌安看着那张脸,也若有所思。

他之后在酒吧偶然碰见对方,第一反应是对面的有点眼熟。

酒吧是圈内老板开的,晚上常有明星过来玩,有见过面的出现在这里,不奇怪。

他约了徐梦和柯一宿,俩人双双迟到,在卡座里面等了许久时走来一个男人向他搭讪。凌安认出来了,李烈澳。

凌安对李烈澳没多少感觉,但坐下一起掷骰子打发时间也没什么。

意外碰见的熟人还不止这一个。

蔡空推开旁边一个挡住他的人,咬牙道:凌安,你和我这么多年朋友,为了个严汝霏就掰了?

凌安坐在里边的位置,双腿交叠,倚着椅背,一种轻松的姿态,神色也冷淡得仿佛他全无所谓。

他静静地打量了蔡空许久,忽然笑了:是又怎么样?

我觉得你疯了。蔡空看着他,无法理解,砸了个杯子走了。

李烈澳不明具体情况,但也从其他人的低声议论里猜测了大概事件。

过不了今晚,凌安冲冠一怒为蓝颜的传说就会像绯闻一样被津津乐道,他那个祸水男友,据说是emt那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创始人。

凌安作为林氏的继承者,在b城圈子里也算头一份,刚回国就拿了将近五分之一的股份,到旗下子公司工作至今,估计过两年就回林氏总部了,亲儿子也不过如此。

这样一个人,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朋友也反目,谁听了都不免咂舌,凌安从前可是周抛男友的花花公子栽在严汝霏身上,奇闻。

过了会儿柯一宿、徐梦也到了,他们换到包厢。因为扔骰子输了,凌安被罚了三杯,李烈澳在旁边看着他一杯一杯喝下去,面不改色,忽然说:我帮你喝了吧。

凌安只笑不语,不想领他的情,但是又觉得好玩。

徐梦在旁边看着,笑吟吟说道:不然剩下的你都喝了吧。

酒过三巡,最后除了柯一宿之外其余人都有点醉了。柯一宿习惯了收拾残局,挨个叫代驾和助理,嘚啵了半天,见凌安站在他边上吞云吐雾,他问:叫你男友来接?

分了。凌安说。

柯一宿眉毛一扬:是嘛。

又回头去看沙发上阖眼的徐梦,说:他怎么喝了这么多,心情不好?

至于李烈澳,正人事不省趴在桌上,柯一宿啧了声:没有那酒量还挡酒。

凌安想起点旧事:我以前看你灌徐梦的时候我也不乐意,也是十九岁,我帮徐梦喝了不少。

代驾到了,柯一宿熟练地和助理把徐梦扶出去。凌安没喝多少,过去把李烈澳叫醒。这人正趴在桌上呓语,仿佛是魇住了。

我会赚够钱给爸买房子的

李烈澳猛地睁开眼。

视线正对着凌安的双眸,浓黑,沉静,没有波澜。

他说,司机在外面等。

身上的烦躁仿佛瞬间冷却,李烈澳清醒了,起身跟上了凌安的步伐。十一月,北风冷得仿佛刀刮。

凌安与他一前一后地上了车,全程都看着窗外,极平静的一张面孔。

司机先把车开到了李烈澳的公寓,后者下了车,车门没关上,凌安在车内端坐,肩膀和背脊端正得不带一丝倾斜,不刻意,但他似乎就是这个模样,灯光从车门外流淌在他身上,照映在那张苍白面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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