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对于这两个家庭都是喜事,不管哪个人都为他们感到高兴。对于很多家庭成员来说,这或许是上天给他们第二次机会来让苏凡拥有正常家庭的温暖和关怀的机会了!
家里人对她的关心让苏凡感到幸福无比,可是,这样的关心又让她时常觉得无语。她总觉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生个孩子而已,哪里用得着那么夸张啊!一堆人在那里安排,吃穿住用行,什么都被计算安排着,完全让她没了自由。这,或许就叫爱的负担吧!当初她和念卿不是好好的在榕城活下来了吗?虽然念卿出生的时候那么歇—
这么一想,苏凡就觉得自己当初很对不起念卿,因为自己和霍漱清的感情问题,让自己那么幼小的孩子跟着自己受苦。大人受苦没什么,可孩子——
她,不是个好妈妈,对吗?
不管怎么说,她不想待在家里养胎无所事事,总得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啊!现在她真的无聊到剩下挠指头了,就跟小时候的念卿一样。
入秋后,苏凡肚子里的宝宝已经四个多月了,由于家里营养良好,肚子也能看出来了。霍漱清每天晚上回来的乐趣之一就是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苏凡看着他脸上那浓浓的笑意,总是笑他跟个孩子一样。而这样的场景,也总是让她想起当初怀着念卿的情形。
“怎么又哭了?”霍漱清起身,抽出纸巾擦着她眼角的泪,道。
“没什么,我,我只是,只是想起过去的事情。”她说。
“你啊,真是个傻丫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好吗?我们只要过好现在就可以了,明白吗?”霍漱清耐心地劝着,道,苏凡点头。
“还有啊,你不能动不动就掉眼泪,要不然生出来的孩子也很容易多愁善感。”霍漱清拥着她,道。
苏凡不语。
“好了,你说说你都在想什么,我想知道什么事让你哭。”他望着她,认真地说。
苏凡擦去眼泪,想了想,说起当初在榕城的事,霍漱清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你不要自责,我没有责备你,我只是,只是觉得,觉得这个宝宝太幸福,而念卿,念卿她——”苏凡道。
霍漱清摇头,道:“没事,我们大家都爱念卿,不管有没有这个小家伙,念卿,都是我们最爱的孩子,在我的心里,念卿,是,我最爱的女儿。因为,她代替我陪伴你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苏凡依偎在他的怀里,良久之后,才说:“我一直没问你,你想要再生个儿子,还是女儿?真心话。”
说完,她抬头看着他。
卧室里,灯光微弱,只有床边的落地灯亮着,那微弱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明暗交替的光影,她看出来他在深思,便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
许久之后,他才拉着她的手,认真地望着她,道:“我希望是个儿子,真的,这是真心话!”
苏凡一愣,盯着他。
“为什么?你也嫌弃念卿是女孩儿吗?”苏凡道。
这个问题,在很多夫妻的生活里,都是个敏感的话题。因为很多男人,即便明知这个问题不是妻子可以决定的,却还是会把责任推到妻子身上。尽管时代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尽管生物科学的研究告诉了人们真正的原因,可女人依旧背负着几千年的诅咒,因此遭受婆家人的冷落和欺凌,甚至眼睁睁看着丈夫为了传宗接代的问题而出轨抑或离婚,从而失去自己的家庭。
“我没有那样的想法,你应该知道的。我只是,”他顿了下,“我需要有个继承人,能是儿子最好,如果没有,念卿或者其他的女孩儿也可以。可是,你要知道,这条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太过坎坷太过艰难,我不忍心看着我自己的女儿在一群男人中间变得失去了女人的本性,我希望我的女儿可以生活的简单幸福,有老公疼有孩子爱。的确,现在这个社会,女性在很多方面都很出色,默克尔总理就干的很不错,比许多男人强,可是,政治,天生就是男人的游戏,肮脏邪恶,充满了阴谋,让人失去人性,不该是我的女儿去做的事。我宁愿我的儿子去做,我宁愿儿子走这样的路,而不是我的女儿。我想女儿和你一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和朋友出去玩啊什么的,不想她背负太多的责任。这,就是我希望有个儿子的理由,不是因为嫌弃念卿的女儿身,也不是重男轻女。”
良久,苏凡沉默不语。
或许,他的考虑是正确的吧!可是,让他们的儿子继承他——苏凡理解霍漱清的心情和打算,她父亲不也是一样吗?还有他父亲。不管他和曾泉,都是在继承家族的事业,而这种事业,又和企业不同,不是说父亲这个老板退下来,你就是老大了,而是要不停地从基层做起,一步步往上走,只不过,他和曾泉都是有家族的荣膺,往上的步伐比更多的同行快,几乎不是在走,也不是在跑,而是在飞了!
可是,她,也想让自己的孩子走上和家里的男人们一样的道路吗?如果那条路真的那么——
“我,不同意!”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
霍漱清愣愣地看着她。
“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可是,你自己是不是忘记了曾经对你父亲的叛逆?你忘了你跟我说过的那些了吗?你说,你的人生道路就是被设计好了的,不管走哪一步都好像是在按照剧本演戏,没有自我的意识,所以才会叛逆,才会退学去打工什么的,难道你也想要我们的孩子和你一样吗?”苏凡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