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是由内而外的不同。
魏轼卿时, 他清冷自傲。
魔尊重觎,又阴狠无比。
现在的他, 却单纯无辜。
这个男人, 比女子的面孔还要多得多。
重觎摇摇头, 是在否认华冶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敢否认她,带着苦笑, “我娘, 是因为我死的。”
他话没说话完,感到后颈一凉,伸手一摸, 发现摸了一把血。
骨节分明的手沾满鲜血,他一愣, 呆愣得看着咬他脖子的华冶。
他眼睛一眨不眨:“你为什么咬我脖子?”还带着点小委屈。
华冶的利齿已经很是熟稔,干净利落的咬开,感受着喷涌的鲜血。
她舔了舔嘴角, 眸色赤红, “我想。”
重觎愣了愣, 随即道:“那你咬吧,但你轻点,就是有点疼。”他小声嘀咕着, 眉头微微皱着, 神情真像个小孩子。
有了血口子,毒瘴像是食人鱼,一旦嗅到了血腥争先恐后钻入。
他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脸色有些惨白。
伤口在缓慢的愈合,但毒瘴还在蜂拥入内。
华冶发现,他身体的魔族特质越来越弱,这愈合的速度实在是慢了。
眸光闪动,华冶道:“你没事吧?先放我下来。”说着,她跳下他的背。
重觎捂着咕咕流血的后颈,伸出白皙的胳膊到华冶面前,“你要还想咬,继续。”
他说极为认真,眼睛满是诚意,好像在说,“吃我的肉肉也行,给你给你都给你”。
“不必了。你不舒服先待在这里休息,我去找路。”
重觎蹙眉,很是不情愿,“我没事,我跟你一起。”
华冶笑得温柔,把身上的外衣还给他,接着用手胡乱抓了一把他的头发,“乖,在这里等我。”嘴角弯弯,但眼里没有一丝的笑意。
重觎垂着脑袋,被主人抚摸的小狗,他不顾还在流血的后颈,把拇指上的板戒交到华冶的手里。
“好好拿着,它会保护你的。”接着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眼睛直直盯着华冶。
意思便是——
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的。
华冶低头看了眼她掌心里的板戒,久久没有说话,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原路出了洞口,游了回去,但在另外一处上了岸。
岸上的李夕慌张的踱着步子,她时不时观察池塘的动静,绞着手指心里极度不安。
“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我真的害死人了。对不起,我没办法啊……我不这样做,我爹和我都会死。”她哆哆嗦嗦着碎碎念,完全没注意到在她背后的华冶。
“你在说什么?”华冶的声音陡然响起瞬间让她背脊发麻。
李夕僵硬得转过头,看着浑身湿透的华冶,表情很不自然。
“我没说什么,我在等你们呢。”她调整着表情,嘴角刚微微扬起,华冶却一根手指指在她的脖颈处。
“这儿,我一根手指下去,你就能立马没命。”
池塘底下不仅是纵生的毒瘴,还有一只妖。具体是什么妖,她不知道,但她已经嗅到气味了。
李夕引诱他们下去,就是故意骗他们,要他们的命。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李夕笑容一僵,眼里满是惊惧:“你误会了。”
“三。”华冶的唇轻启。
“别……”李夕有些慌。
“二。”华冶的手指已经准确得摸到命门,她刚要开口说“一”,李夕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抱着头,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说让我骗你引到这里,不然就会杀了我和我爹。”
“我真的只有这件事是骗你的,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别杀我!”李夕抱着华冶的大腿,“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死了就死了,可是我爹还有我的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