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翁仪之前倒是丝毫都没看出来,司俨他竟也是一个会沉迷于温柔乡的男人。
翁仪于是日持宫牌入宫,见姑臧已有入秋之势,宫内的树植虽依旧浓绿。
却隐隐让人觉出,其枝叶还是染上了淡淡的萧瑟之意。
内侍局离昭训门旁不远,翁仪亦在这附近的宫道上,见到了刚刚处理完宫务的小王后裴鸢。
裴鸢却见,国相翁仪身着绛纱襜褕,头戴进贤冠。他气质儒雅,眉眼间竟还显露了些风流之气,也是个英俊的年轻男子。
但是,却远不及司俨相貌的惊艳夺目。
——“国相有何事要同本宫相诉?”
翁仪听着小王后娇软的话语,恭敬地回道:“臣自知身为颍国国相,除却要为王上分担邦国政务,还需匡正纠议君王的一言一行。而殿下既为封国王后,也担着匡正君王行止的责任。”
裴鸢微抿柔唇,她知道翁仪这是在同她打官腔,便道:“国相若是有事,但讲无妨。”
她见翁仪的神色微有闪躲,便用眼示意女使退至一侧。
这般,翁仪才低声又道:“殿下…王上他…好像一直都在装病。”
裴鸢自是微惊:“装病?他为何要装病?”
翁仪如实回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殿下虽无任何过错,但青阳殿便是王上的温柔乡…身为君主,不可过于耽于美.色。娘娘也该多多劝劝王上,让他早日出殿,也好早日处理邦国政务。”
裴鸢半信半疑地看了翁仪一言,嗓音淡淡地回道:“本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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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裴鸢还在一直想着白日同翁仪的对话。
她一方面觉得翁仪说得有道理,可又觉得,司俨他也没必要骗她。
裴鸢因而探寻似地唤了司俨一声:“夫君~”
男人顺势伸臂,刚要将小姑娘拥进怀里,问问她怎么了,却见裴鸢竟是蓦地吻住了他的唇。
亦伸出了那寸软小温甜,小心翼翼地往其内探着。
司俨眸色一深,他本就不太能禁得住她的撩/拨。
裴鸢的举动于他而言,无疑是在点火。
司俨刚要将小人儿压在身下,裴鸢却用小牙咬了他一口,细声制止道:“夫君…你还病着,不行的。”
男人眸色深邃,只低声问道:“病好了就行?”
裴鸢听罢这话,方才确认,司俨他好像真的是在装病。
于是便故作正经地回道:“病好了也不行。”
司俨不解:“为何不行?”
裴鸢编纂着谎言,复道:“国师说了,你这病既是得了,为了身体着想,日后都不能再沾房/事了。”
司俨渐渐觉出了这话的不对劲,随即便伸手揉了揉裴鸢的耳垂,低声问道:“真的?”
裴鸢耐着痒意,亦眯起了眼,就同只小猫似的,软声回道:“嗯。”
司俨的声音沉了几分,复抬声命道:“来人,把国师唤到青阳殿来,孤要亲自问问他。”
裴鸢见状,赶忙用小手制止住了他,略有些赧然地问:“夫君…可你为何要装病骗我啊?”
司俨揉她耳垂的动作微顿,随即面不改色地回道:“我在位多年,从未好好歇息过,那日患疾便觉属实疲累,便想借着这个由头多歇息几日。”
裴鸢听罢,复又开始心疼起司俨来,便往他的怀里又钻了钻,软声安慰他道:“夫君…你辛苦了。”
美人儿忖了忖,复又想起了翁仪的叮嘱,便将他白日的那些话,用自己的言语又同司俨讲了一遍。
司俨越听,越觉不甚对劲。
便问道:“这些话,都是谁同你说的?”
裴鸢如实回道:“是国相翁仪。”
司俨眸色一沉,亦在心中暗暗地念了遍他的名字,随即语气幽幽地冷声道:“翁仪倒还真是个刚正不阿的忠臣。”
他这话实则是在反讽,可裴鸢听后,却软软地道了声嗯。
司俨的眸色又黯了几分。
裴鸢这时在男人的怀中抬起了小脑袋,美眸也水盈盈的,又道:“那夫君明日还是在谦光殿置一场朝事罢,臣妾还是……”
话还未毕,司俨却微微倾身,倏地堵住了她的唇。
裴鸢正有些发懵,却觉自己的腿弯竟是被其提了起来。
只听男人嗓音低沉道:“病既是好了,那便将这几日的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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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夏,颍宫花苑内的菡萏池中,锦鲤正欢快地游动着。
风华正茂的两个年轻男子站于其上的浮桥之上,“扑通——”一声,只见池中锦鲤跃出水面,复又沉到了池底。
谦光殿刚刚朝议完毕,翁仪既是他的近臣,司俨便将他唤到了这处,准备好好地质问斥责他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