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的一道旨意,将他的打算全部打破了。偏偏,他自己当了这段时间的郡守,已经当出味儿来了,觉得主政一方,为民请命,这感觉当真挺不错的。
“真是个好地方啊,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空,过来住几天了。”
辽东的事情也还是有不少的,接下来他还有许多的规划需要一步步的完成,所以能够让他休闲娱乐的时间并不多。等到辽东这烂摊子收拾好了,皇上估计又会将他调到别处去了,想想这地方,可能得等到他真正养老的时候,才有机会来住了。
心里是挺明白的,可还是有点儿可惜和遗憾。
“等到这边弄好了,就让你娘过来住几天,她来了也是一样的。”
“好。”
“对了,前几天,你送给你娘的那一匹云锦,你娘可喜欢了,赶紧裁成了衣裳。”说到这儿,谢当苟的语气就有点酸,瞥了谢辞渊一眼,说道:“怎么这种好事儿,你就想着你娘呢?也弄点适合你爹穿的纹路颜色,给你爹也弄一匹啊。”
谢辞渊赶紧点头,说道:“好,没有问题。”
云锦织出来的不多,谢辞渊瞧着也觉得格外的好看,所以当时就想着,先给王氏送去。谁成想,就这么一件小事儿,还惹得他爹酸了。
看了眼温泉庄子的进度,谢当苟就准备离开了。
谢辞渊跟他一起走的,路上,谢当苟说道:“之前你跟我提过的那个医局,这几天我也在认真的考虑,很有想法,也确实可以尝试一下。我准备看看明年的情况,若是情况可以的话,就先把这个事情提上日程。”
虽说医者仁心,可是医者也是人,人都会有私心。所以不管哪个团体,都会好人也会有坏人。然而,医疗这一块,确实是十分重要的,所以由官府来抓这一块,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前期的时候,对于此地的百姓来说,最重要的是生存。如今生存问题解决了,便是发展,而后便是更好的生存。
官府是应该有前瞻性的,这个事情现在就应该要确立起一个调子,记下来才好慢慢发展。
谢辞渊当然也看出来了,他爹是很有这个想法,要将医局的事情搞起来的。
他便稍微讲了讲自己的想法,然后说道:“杨河村那边其实我有做过类似的尝试,只是那个时候我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就只是小小的尝试了一下,爹你做个参考就行,真正要在辽东这边施行,还是要再去定个调子的。”
“知道,知道。”
之前他是有个大概的想法,这会儿跟儿子讨论了一下,这个想法也格外成熟了一些,回去再找下属们讨论一下,将事情给定下来。
谢当苟下山了,还带了不少东西回去。
光是云锦就带了六匹,都是新样式,其中有两匹是男女都可用的颜色和花纹,另外四匹则是谢当苟挑出来的,觉得王氏一定会喜欢的样式。还有羽绒大衣也带了一件。
眼看着王氏最近在家里要待不住了,如果出门的话,穿上这衣服刚刚好。
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都是谢辞渊孝敬给他们的。
回到郡守府,王氏听到动静,就立刻出来了,见着他身后还有一辆马车,上面装的满满当当的,便笑着骂道:“每次去那边,都要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儿子那边都要被你给搬空了!”
“这都是儿子的孝心,你这话说的。”
“我看看,都有什么。”她跑去那边看了看,然后说道:“看看,还是咱儿子孝顺,也懂我。”
谢当苟不服气,指着那些云锦说道:“这些花色,可都是我挑的。”
“儿子都还好吧?有没有瘦了?”
“他那边厨子比咱们府里的还厉害,怎么可能瘦了。你放心就是。”
“现在那两座岛也派人去了,眼看着就要整理好了,我的事儿也该提升日程了吧?”
王氏想要做的事情,谢当苟其实已经交给张恒远去拟定一个比较合适的计划了。张恒远倒是没有那么迂腐,只是他也明白如今的现状。
若是当真有这么一家书院,可以收女子读书认字儿,到时候肯定是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意的,若是不好好的拿个章程出来,只怕这两方人马到时候会闹出点事情来。
还有那些个卫道士,只怕也会有话讲。
如今谢大人在辽东的官声很好,百姓们信任他,也爱戴他。要张恒远说,这个事情其实完全可以不去搞的,他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在这边任满三年,等着朝廷考核,到时候肯定会升官。搞这个事情,好处有没有不知道,但麻烦肯定不断。
若只是辽东这边闹一闹,那还没有多大的关系,就怕事情闹大了,其他的地方跟着起哄。到时候即便是皇上支持,可事情闹大了,皇上只怕还是会放弃大人。
这个事情,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
当时,张恒远就是这么劝说谢当苟的。
不过谢当苟当时也想了一下,只说没有关系。
“只是在辽东这边尝试一下,也没有多大的声势,若是当真有人闹,我夫人也会站出来与他们理论的。那些人不是看不起女子,觉得女子相夫教子就行了吗?那他们应该也不会同我夫人较真的。”
所谓女主内男主外,谢当苟是极不认同的。他自己的夫人,做生意就做的极好。男人们在家里作威作福习惯了,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不愿意放下来,越发的畏惧让女子掌权,明理,开智。
谢当苟不怕。
他一贯都觉得,谁有能力谁当家。
在谢家的时候,他这个老二当个纨绔,大哥有能力,就多劳点,这没有什么不好。等到成亲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了,他也依然是如此想法。
吃完饭,谢当苟就去了衙门。
张恒远正好过去,向他汇报工作。
谢当苟将他做的计划书收好,然后又将医局的事情对他讲了一下,让他试着调查一下。
换做是旁人,这个任务刚做好又有新的任务布置下来,那心里必然是要不满的。但张恒远不一样,他就是想要做点儿事情,而且谢当苟吩咐他的越多,就说明越是器重他,这对于想要在官场一展手脚的张恒远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大人,您这是……”
“这个事情先不着急,药房的价格是由朝廷定的,但是各种条款并不明确,其中可以钻的空子太大了。药材的好坏品质也是参差不齐。老百姓对于一些常用药材也不够了解,一些大夫还为了多赚钱,故意开一些贵价的药材,这些都是现阶段没有办法杜绝的。医局成立以后,由官府管理运作,统一定价,病人开看病了,大夫得写好病例,药方上得签上名字,定期抽查,如此一来,虽说上述问题还是无法杜绝,但我相信,应该是可以得到改善的。”
百姓当中,读书认字儿的少之又少,而医理晦涩难懂,基本上去看病的,都是大夫说什么就是什么。大部分百姓要么是不信任大夫,要么就是没有钱去看大夫,生了病能抗就抗,抗不过去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