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别在心里骂我这把老骨头尽给你找事做就好。”
对于自家婆婆的打趣儿,孙大夫人一笑而过,亲自捧了茶给孙老太太,“娘,您即是让儿媳照拂霞姐儿,依着儿媳的意思,咱们府里还有三位姑娘,要不,请个教导嬷嬷来吧?”这样,她也能借着学规矩的名头拘了霞姐儿在后院,省得如同她那个不争气,一天到晚闹腾的让人头疼的娘一样,尽给她惹事生非。
“你说的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这事就交给你来办吧。”
“嗯,那儿媳一会就让人去外头办去。”像她们这样的文官之家,想要给自家的儿女寻教导嬷嬷那是正常的,以前容锦芹一心一意只想着和小妾斗,和孙老爷斗,不然就是回府掺合下容府的家事,在容老太太面前闹上一闹,在孙大夫人看来,这样的容锦芹根本就是个傻的!你是个大妇呀,是孙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儿的,
小妾,姨娘是什么呀,那就是个玩意儿!
你和个小妾,姨娘来闹,来斗。
你不是自掉身价吗你?
现在好了,不但把自己的身价给掉完,还把自己下半辈子给陪了进去。
对于容锦芹有这样的下场,孙大夫人是没有半点的同情——
这个女人惹的祸事太多了,让她想想都觉得头疼。
要是依着她来说,早该把她给送到家庙去了。
回到大房的屋子里,半靠在椅子上,身后小丫头打着扇儿,喝着丫头捧过来的冰镇酸梅汤,孙大夫人眉眼都舒展开来,对于刚才从老夫人那里过来的一丝郁结也放开,她一高兴,心情好,心情好,自然也就大方了,招手吩咐身侧的小丫头,“去把这碗冰镇酸梅汤给五小姐送过去。”
五小姐指的就是孙月霞,她在孙家姐妹中排行五。
不过是个孩子,她便是照拂她几日,日后出嫁,就当是结个善缘罢。
可惜,她这里是这样想的,孙月霞却是根本不领情啊,她看着面前的丫头,劈手打翻面前的酸梅汤,“回去和你们的主子说,我才不会领她的情,想要看我和我娘的笑话,她尽管看。我,我不会让她如意的。”
☆、220 帮忙,长跪
对于孙月霞,容颜没有什么印象,若强行让她想,那就是怯懦,没有主见,在容府和她们几个姐妹相处时,感觉就是墙头上的草,风往哪边吹,她就往哪边倒!不管是对着谁,都是一副小白菜,受气小媳妇儿般的表情,明明她娘容锦芹在容府几乎是横着走,哪怕是在孙府被众多人所不喜,但孙府那么多人提起容氏,包括孙老爷在内,也是要皱上一皱眉头的。
可偏偏这个孙月霞吧,这性子,用容锦芹气恼之余责骂女儿的话那就是,一稚子扎不出血来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不顾孙老爷的拦阻,从孙府溜出来,带了丫头婆子寻到庄子上找她?
容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不管怎样,来者是客。
而且,她和容锦芹有过节,和孙月霞没有,且两人终究是姑表姐妹,她看向一身狼狈,努力想让自己表现的更好一些的孙月霞,心里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一侧同样一脸好奇的山茶,“山茶,带表小姐去梳洗。”看着孙月霞的衣裳裙摆湿了一团,估计是因为汗水,袖子上也脏兮兮的,她忍不住抚了下额头,“白芷,我记得去年还有件浅红色的拖地海堂裙,你拿过来给表小姐换上吧。”
其实容颜是想着让白芷去拿一套她自己的衣裳的。
因为孙月霞和白芷的身影差不多。
自己却是比孙月霞要高上一些,而且孙月霞的骨架比她略丰……
但好在她话到嘴边又猛的咽了下去——孙月霞素来是个心思敏感的,而且是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总是觉得不管多少人给了她委屈,也不管人家对方是不是真的为了她好,只要她觉得自己是受了委屈,她就独自一人沉默着缩到一角舔伤的,这样的人生性多思,若是自己让白芷去拿衣裳,虽然自己是好意,但说不得她会觉得自己怠慢她,让她穿丫头的衣裳云云。
好在,容颜去年的衣裳还在这庄子上留了些,而且是拖地裙,先将就着穿吧。
看着容颜一应吩咐下去,孙月霞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咬了咬唇,“表姐,都是我不好,来的突然,扰了你和舅母的清静。”
“这倒是无妨,只是我娘今个儿不在庄子里,所以你怕是见不到了。”容颜笑着解释了这么一句,对于宛仪郡主的去向却是半点没有想和孙月霞说的意思,只看着她笑道,“表妹还是赶紧去梳洗吧,晚会再出来说话不迟。”
“有劳了。”对着白芷和山茶两人微微的颔了颔首,孙月霞转身去了净室。
屋子外内,玉竹帮着容颜续了茶,“小姐,表小姐这般样子的过来,肯定是孙府出了事儿——”
“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不急,一会她自会说出来的。”对于孙家的事情,容颜可没半点的兴趣,更是不可能让龙十他们去查的,看着这样一身狼狈的孙月霞,容颜便在心里有了谱,估计,是容锦芹出了事儿吧?不过想想也没什么意外的,上次自己虽然是帮着容锦芹回了孙府,但那种法子对于容锦芹来言却是伤敌一千,损己八百的。
她那样强势的把孙府靠上衙门,害的孙老爷丢了面子,里子。
在一定的范围内成了被人在嘴里谈论的笑话。
孙府不恨她,不恼她才怪!
可惜,容锦芹看不透这一点,或者说,她看透了,但她觉得无所谓!
执意回了孙府。
其实直到现在容颜都想不通,孙老爷和孙府有什么好的呀,为了别的女人,孙老爷都已经休了容锦芹,她偏还执迷不悟的再回去?哪怕是明知道没好日子过,可还是头也不回的跟着孙老爷回了孙府……容颜想到那一日在衙门口看着容锦芹朝着她露出的那一抹落落大方的笑,心头就有些许的怅然——那是她见过的容锦芹最明亮,最好看的笑!
或者,也是容锦芹这一辈子最好看的笑吧?
她摇摇头,就看到重新梳洗过后,一身拘束,小心冀冀站在自己面前的孙月霞,那个表情,让容颜瞬间觉得自己成了大灰狼!她苦笑了一下,端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表妹快坐吧,这是我在庄子里闲来无事弄的花茶,你尝尝看。”
“很,很好看的,表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话一出口,孙月霞也觉得有些不妥,她都还没喝呢,哪来的好喝?轻轻的咬了下唇,她赶紧补上,“闻着都香呢,表姐你真厉害。”
“这和厉不厉害没关系呀,就看你喜不喜欢罢,你若是喜欢,我回头让白芷帮你包上两包回去。”
“多谢表姐。”孙月霞咬了咬唇,并没有去端手边的花茶,反而猛的抬头朝着容颜看过去,“表,表姐!”
那晶亮,灼热的眼神看的容颜心头一跳,“怎么了?”难道说,孙家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不成?
不过这孙家出事,孙月霞一个女孩子不在家里待着,跑自己面前做甚?
孙月霞却是突然跪了下去,“求表姐救救我娘,求求表姐了。”
容颜,“……”最讨厌被人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