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再次沉默。
钟元不明所以。“怎么了?诸位这是什么表情?”
冯世元皱眉道:“陛下,臣听说,这几日颜爵和丁春秋捕捉到消息,洋人和大明都不太安分?若是如此,恐怕现在还不是打两广主意的时候。”
王道行接了一句:“广积粮,缓称王。陛下,虽然咱们现在也算是帝国了。可若是要北上,却还是不足。”
钟元微微皱眉道:“怎么?五年前咱们就已经开始准备了,难道还不能拿下两广不成?”
明明已经有了三十万大军,难道区区一个两广还拿不下?这时候两广可不像他那时候,还有边军,数量还不少。这时候的边军基本都是在北方。南方的屏障真的不多。三十万,按照道理是绰绰有余的。
冯世元皱眉道:“陛下,咱们和朱家争,那是兄弟的争端。不管怎么闹,终归是咱们汉家天下。可若是叫蛮夷入主中原,那就是亡国灭种的大事。陛下,这种事情,可不能做啊。”
汉奸这个词,不一定是指背叛了汉家的人,还包括,在外族入侵的时候,某些人做事,造成对外族入侵有利的结果或者帮助。比如说,某个朝代,在北方民族南下的时候,国家里的某些商人,将粮草武器卖给北方的民族,造成了汉家大量的损失。这就是最大的汉奸,而不是奸商。
钟元想要做得事情也差不多。
冯世元很快就给了微微发怒的钟元一个解释:“陛下,臣听说,北方又有祸事了。好像是吐蕃寇边。而且残余的蒙古人,也蠢蠢欲动。”
钟元不同冯世元,他想的跟冯世元完全不一样,跟那些奸商差不多。
“冯世元,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武朝是武朝,大明是大明。咱们可不是大明的番邦,为他大明守住边疆这种事情,朕是做不来的。若是你这般想的话,你还是去大明比较好。”钟元皱眉道。【难道这厮,是大明的奸细?】
冯世元满脸通红道:“陛下,华夏自己可以争,如何可以在这种时候争?外敌不除,如何安内?”
钟元冷笑道:“这话你跟朱棣说去,跟赵匡胤说去,跟朕说不着。”
冯世元哑口无言。
朱棣,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他守着北方,就是为了防止蒙古人或者什么什么猪狗往南边跑。可是他是怎么做得呢?带着精兵南下,抢了侄子的皇位。哦,朱家天下你自己都不在乎,还要钟元给你战战兢兢?搞笑?
赵匡胤,五代十国的时候做了半个天子的人物。不顾北边还在打生打死,不照样做了皇帝?
冯世元无奈,只好跪下磕头:“陛下,念在苍生不易的份上,请陛下三思!”
钟元道:“冯世元,是不是朕不去打大明,华夏的子民就永远不会被欺负了?他们就生生世世幸福安康了?”
“可陛下若是北上,他们的不安康就是陛下的罪孽了!”
“哦?若是这么说的话,除非北方蛮夷死光了,我钟家才能回归故土了?”钟元冷笑,话里藏了陷阱。
冯世元故作不知。只是磕头道:“请陛下三思。”
钟元勃然大怒:“朕要的,不是一个江山而已,朕要的是咱们华夏子民不管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都能挺直胸膛说话。朱家守不住,是朱家无能!君不见,大秦灭亡二十年,大秦的将军依然镇守边关!朱家的天子自己守不住,与朕何干?”
钟元走来走去,心中十分不舒服,他很清楚,朱家终归是葬送在北方的满清手里的。满清以后呢,又有八国联军入侵。自己去做,未必比别人好,却一定不会比别人差。可冯世元说什么?这些都要怪罪自己了?真是好笑,天大的笑话!
冯世元不发一言,只是磕头。他心中,华夏比一家更重要。不管是武朝还是大明,他不希望再发生悲剧了。
眼看钟元隐隐忍不住要杀人。王道行终于站出来道:“冯世元,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在我大武,就应该给大武谋划,而不是大明。咱们大武的对手也不少,什么泰国,什么天竺,都应该是咱们大武的对手。与其想着大明,不如想着如何将这些外敌扫光,叫大武千秋万世才对。怎么还给朱家考虑上了呢?”
王道行皱眉,抱拳道:“陛下,冯先生肯定是喝多了,还是请冯先生先去休息吧!”
他是想要救命,叫冯世元不做刀下之鬼。
钟元忍了又忍,闭上眼睛叹息一声,算是默认。
终归走错了一步!做了蛮夷的皇帝,人人都认为武朝就是蛮夷,不希望武朝北上。实际上,自己已经够意思了。那什么三六九等,就是自己故意的。这么厚待汉家子弟,依然没有人认为自己是汉家的皇朝。嘿嘿,人心啊人心!
冯世元被拉了下去。
不过冯世元这么一闹,倒是没有了半点心情。人群也就散去了。
某个房间,钟元沐浴完毕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脸色不太好看。
刚刚沐浴完毕,身上还带着清香的林红月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也不说话,只是捏着被子不说话。
钟元撇了她一眼,闷声道:“怎么?月儿也在看笑话?”
林红月一乐,有点小孩子气呢。
“陛下说的什么话?陛下不知道,您说要华夏子民永远挺直胸膛或者这句话,叫那些侍卫和百官多么激励和感动。自古以来,只有陛下敢这么说呢。”
这是实话。尽管钟元说得是汉家子弟。林红月稍稍修改了以后传了出去,手下那些人,真的是群情激愤,不,应该是心潮澎湃。
谁都不喜欢自己卑躬屈膝,谁都想要站直了过日子。钟元这么说,确实是收获了一大批的忠心。尽管现在还不知道这忠心顶用不顶用。
钟元不信道:“胡说八道。如今才什么时辰?朕说了才多长时间?这就群情汹涌拉?月儿,不要光说好听的。朕知道,说起打仗,很多人还是有顾虑的。”
林红月眼睛眯起来,变成一道弯月。说不出的开心。女子的心思总是这般,自己有什么成就不见得多么自豪,可若是丈夫有了什么成就,那可就自豪得不得了了。哪怕丈夫的成就相比于她自己的不值一提。
“陛下说的话月儿很喜欢,然后就不小心跟别人说了几句。然后,消息传得太快了,这不,区区一个时辰,好多人都跟月儿说,陛下爱民如子呢!”
爱民如子,是啊,若是将百姓当做自己的子侄,当然希望他们挺直了做人。若是将百姓当做猪狗,就会希望百姓一个个蠢得像是猪一样。
钟元冰凉的心,微微有了暖意,忍不住将这个暖心的姑娘抱在怀里,道:“月儿,你总是这般好,叫朕都不知道怎么爱你才好。”
林红月嘟嘴道:“说得好听的就不用了。只要陛下对月儿少发几次火就好。”
这是实话,钟元有些时候,忍不住发火,又不能在外面发火的时候,就是会忍不住将火气发在自家人身上。或许,这是男人的通病。
钟元一酸,心里又是愧疚,就是怜爱。抱着林红月欢快的过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