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段时间,毕春这货的虚荣心得好了极大的满足,他的那些穷亲戚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只要马屁拍得好,毕公公绝对有求必应。
以毕春今时今日的权势,再加上背后有吴皇后撑腰,要求张党一系弄一些批条,甚至往朝廷各部门安插些无关紧要的职位,还是轻易如举的。
唯一让毕春感到的不爽的是,他那些同乡都纷纷进京来抱他的大腿了,偏偏自家的三个亲兄弟却一个都没来找过他。
其实毕春的三个亲兄弟不是不想进京抱大腿,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又担心会遭到毕春羞辱报复,所以一直不敢进京来。
想当初毕春不成器的时候,三兄弟对毕春从来没有过好脸色,甚至动手把他赶出了家门,还把原本属于毕春那份家产也私分了,毕春进宫当了太监,他们更是引以为耻,对外宣称与毕春断绝兄弟关系。
试问这种背景之下,毕家三兄弟那还有脸进京抱毕春的大腿?不过,眼见同村人找毕春后都讨到了好处,有的甚至在京中谋到了一官半职,虽然不入流者居多,但好处还是实打实的,毕家三兄弟的心思便也活泛起来,终于忍不住进京来了。
毕春早就盼着这个扬眉吐气的好日子到来了,所以今日特意不回西厂上班,准备在私家豪宅接见自己家三个亲兄弟,为了出口恶气,还故意晾了他们几个时辰。
话说毕春的三个兄弟分别叫毕阿大、毕阿二和毕阿四,此行都带上了自己的婆娘和儿子,一行十几人,肩扛手提的拿了许多瓶瓶罐罐,里面装的都是自家地里的庄稼,或者当地买的土特产。
幸好,毕春的这个客厅又大大气派,一下子拥进了十几个人也不显得拥挤。
“哎哟,你们这是搬家还是咋的?什么破烂玩意还当宝一样带着,阿大阿二阿四,你们咋还跟以前那般没出息呢。”毕春指了指那些瓶罐扁担嘲笑道。
毕家三兄被晾了几个时辰,一见面又被嘲讽,不由面红耳赤的,但是他自进了这个门就被宅子的豪华震慑住了,此刻在毕春面前畏畏缩缩的,别说毕春嘲讽几句,估计就算毕春开口大骂,他们也会老实受着。
毕阿四的婆娘倒是最会说话,笑着道:“三哥见笑了,这些都是咱们从家里带来的土货,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胜在原汁原味,在京城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呢。”
毕春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些玩意咱家是不吃的,但是你们千里迢迢带进京来,也是一片心意,要是咱家不收,反倒显得小气了,来人,把这些玩意都拿下去,省得碍眼。”
那些小太监立即上前把瓶瓶罐罐拿走。
毕阿大呵呵笑道:“老三,你这座房子真大,伺候的人也真多,怎么着也值好几千两银子。”
毕春不由哧笑道:“几千两?咱家挂在这里的字画,随意一幅都值几千两。”
毕家众人不由眼都瞪圆了,我的个乖乖,这大厅中挂着的字画就有好几十幅,那得值多少银子?
“咳咳,三哥现在可出息了,俺就知道三哥不是一般人,日后肯定飞黄腾达的。”毕阿四恭维的。
毕阿大和毕阿二立即点头附和。
毕春得意地道:“当年父亲说俺这辈子都置不了一份自己的家业,如今俺置下这份家业如何,你们几个可比得?”
毕家三兄弟异口同声地摇头道:“比不得,比不得。”
“三哥你最了不起了。”
“对,俺们三个给你提鞋都不配!”
毕春禁不住畅快地哈哈大笑,他当年狠心挥刀自宫,只不过是想混口饭吃罢了,那料得到会有今日的风光,人生际遇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