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家的看了他一眼,咬牙对孟倩幽说道:“谢谢。”
孟倩幽摆手:“你回去吧,记住以后不要再私自来找他,如果被我知道了,我会罚他每天多砍一千斤的柴。”
朱武和朱武家的同时颤了颤身子,朱武家的什么都没说,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溜溜的走出去了。
朱武那颗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腿一发软,差点跌坐到地上。
孟倩幽没有理会他,转身走进屋里去吃饭。
又过了两天,张柱家的娘家的陶罐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倒是德仁堂的伙计赶着马车急急忙忙的找上了门:“孟姑娘,老大夫让我过来请您过去。”
孟倩幽皱眉:“出什么事情了吗?”
伙计恭敬的回道:“老大夫说东家的伤势有些不好,让你过去看看。”
孟倩幽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已经好多天了,按说文泗的伤口都已经拆线了,怎么会不好呢。不过也没有耽搁,悄悄的和孟氏说了过去给文泗看病,让她不用担心,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孟氏还是有些担心,非得让孟贤跟着去。
孟倩幽摇头:“娘,我去去就回,大哥他们这几天正忙着研究新的辣椒酱的事情,就不要让他去了,您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孟氏知道女儿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无奈的同意,嘱咐她早点回来。
孟倩幽点头,快步的走出大门,坐上马车。
伙计扬鞭催马,快速的朝着镇上而去。
来到德仁堂门口,马车还没停稳,孟倩幽就急忙跳下马车,快步的走进德仁堂内,堂内的伙计正要恭敬的打招呼,孟倩幽早已经走去后院。
刚走进后院,文泗的大嗓门就从医屋里传来:“疼死我了,老于,你这是拆线呢,还是想杀了我?”
老大夫着急的声音也传出来:“东家,你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文泗气急的声音传出来:“这句话,你都说了一个时辰了,一个伤口的线你还没有拆完,等到你把所有的线拆完了,我还不得活活疼死了。”
孟倩幽走进屋内,说道:“放心吧,拆个线疼不死人的。”
文泗顾不得老大夫在给他拆线,一把抓起身边的被子盖在身上,急道:“你怎么没有让人通禀就进来了。”
老大夫没想道他会突然盖上被子,一不小心,剪子尖碰到文泗的伤口上。
文泗疼的大叫:“老于,你真的想杀死我呀。”
“对不起,东家。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突然就盖上被子呢,要不然也不会……”剩下的话在看到剪刀尖上的血迹时咽了下去。
孟倩幽好笑的看着这一切。
文泗也没有在意她的嘲笑,问孟倩幽:“你来做什么?”
孟倩幽诧异:“不是你派伙计接我过来的吗?说你的伤口出了点问题。”
文泗否认:“我没派人。”
老大夫急忙说道:“是我派伙计过去的,东家不知道。”
孟倩幽疑惑:“我看他不像有事的样子呀。”
老大夫答道:“东家的伤口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孟倩幽问道。
老大夫咬牙:“只是东家伤口上的线我真的是拆不了,只好请姑娘过来了。”
文泗惊叫:“老于,你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拆我伤口上的线呢,那我的身体不全被她看光了。”
孟倩幽撇撇嘴,腹诽:你的身体早被我看光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文泗又道:“她是一个小姑娘,不管什么原因,看了我的身体,如果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是我实在是拆不了呀。”老大夫着急的说道。
文泗回道:“有什么拆不了的?不就是疼点吗,我忍的住。”
孟倩幽乐呵呵的问:“那我进门时是谁大呼小叫的?”
文泗噎住。
过了一会儿才壮士断腕般说道:“我这次一定忍住了,就不麻烦姑娘。”
孟倩幽好笑的说道:“看你一副要被杀头的样子,如果被外面看病的人看到了,以后你们德仁堂恐怕一个病人也不会有了。”
文泗泄了气,无奈的说道:“可是,是真的疼呀,比缝合伤口时还要疼。”
孟倩幽嘲讽道:“你身上受了伤,脑子也跟着糊涂了吗?你缝合伤口时,用了麻沸散,怎么会感觉疼呢?”
文泗眼睛一亮:“那现在我也用些麻沸散不就行了吗。”
孟倩幽白他一眼:“少爷,您老人家是糊涂了吗?这麻沸散是能随便用的吗?”
文泗一愣,颓然的躺在床上:“那怎么办?是真的很疼呀。”
老大夫急道:“东家,你就让孟姑娘给你拆线吧,你身上的伤口也是她帮你缝合的。”
屋里静寂无声。
好一会儿,文泗才僵硬的问道:“老于,你说什么?”
事实既然已经说出口,老大夫也就没有顾忌了,说道:“你没听错,你身上的伤口都是孟姑娘帮你缝的,包括屁股上的那道也是。”
文泗瞪着眼睛,彻底的说不出话来。
老大夫小心的问道:“东家,你没事吧。”
文泗的喉咙倒了两下,才有气无力的说道:“老于,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
老大夫咬咬牙:“东家,是真的,我连衣服都不会缝,哪里会给你缝合伤口啊。”
文泗彻底的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孟倩幽有些不耐烦了,高声说道:“我不就是帮你缝了几道伤口吗?你这一副要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医者父母心,你知道不知道。”
文泗还是不说话。
“老大夫,拿剪刀来,帮他拆完线,我还得赶紧回家呢。”孟倩幽大声说道。
老大夫把手中的剪刀交给了他。
孟倩幽走到床前,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警告道:“你要是敢乱动,我就拿剪刀在身上在戳几个窟窿。”
文泗乖乖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孟倩幽快速的将他伤口上的线拆除,不知道是真的不疼还是惊吓过度,文泗始终一声不吭。等剩下屁股上的最后一道伤口时,文泗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抓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嚷道:“这道伤口上的线打死我也不会让你拆的。”
孟倩幽来了火气,想掀开他的被子,无奈文泗盖的死死的,她掀了几次没掀开,怒道:“老大夫,过来帮忙。”
“老于,你敢,你要是敢帮她,我就把你撵回京城去。”文泗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威胁道。
老大夫为难:“孟姑娘。这……”
孟倩幽气喘吁吁的说道:“如果他伤口上的线不拆除,过一段时间伤口发炎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老大夫不再犹豫,走到床前,和孟倩幽一起把文泗身上的被子掀开。
文泗拼命挣扎,就是不让孟倩幽拆伤口上的线。
孟倩幽朝着老大夫使了一下眼色,示意老大夫趴到文泗的身上。
老大夫犹豫,孟倩幽吐出舌头,做出一个死了的样子。
老大夫一狠心,趴在文泗的身上,死死的压制住他。
文泗记得大叫:“老于,你起开,你要害死我了。”
老大夫不予理会。
孟倩幽快速地拆除他屁股上的线。
老大夫看她把线拆完,松开了文泗,气喘吁吁的站起来,费力的给文泗穿上衣服。
孟倩幽把手里的剪刀随意地扔到桌子上,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文泗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
孟倩幽气呼呼的说道:“给你拆个线,比和人打了一架还要累,我告诉你,你下回要是再受了伤,你就是给我下跪我也不会再医治你。”
文泗还是一动不动。
孟倩幽深深喘了几口大气,对老大夫道:“他的伤口已经没事了,你看好他,这段时间别让他剧烈运动就行。”
老大夫点头。
孟倩幽起身:“我该回去了。”
文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下定决心似的大声说道:“我娶你吧。”
孟倩幽愣住,不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文泗回道:“你看光了我的身体,如果这事传出去,你以后肯定会没人要的,我决定了,我不回家定亲了,等过几年,你长大了,我就娶你。”
老大夫呆住。
孟倩幽走到床前,对着文泗的脑袋“啪”的狠狠地打了一下,那声音响亮的程度,连老大夫都被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梦呢,就你这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你自己找镜子好好看看,你有哪一点配的上我。”孟倩幽气呼呼的大声说道。
文泗被打蒙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孟倩幽说了什么,立即反驳道:“本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到哪都是姑娘们趋之若鹜的对象,哪一点配不上你。”
孟倩幽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道:“哪家姑娘这么不长眼,竟然看上你?”
“你?”文泗气急:“你一个还没长成的豆芽菜竟敢嫌弃我,你也不看看你:一没相貌,二不文静,做事粗鲁,一点姑娘的样子都没有,也就是我好心的想娶你,搁别人身上早就吓跑了。”
孟倩幽伸出手又狠狠地打了文泗一下,老大夫隔这这么远都感觉到了疼痛,不觉得瑟缩了一下。
孟倩幽犹不解气,气狠狠的说道:“我怎么没相貌了,本姑娘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哪像你癞蛤蟆一只,倒贴都没人要。”
文泗也急了眼,挺了挺胸脯大声回道:“你说谁是癞蛤蟆呢,你看到过有这么英俊的癞蛤蟆吗?”
孟倩幽气急的伸出手,文泗赶紧抱着头滚到床的一边,大声嚷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孟倩幽没有打到文泗,气急败坏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女人,让你说我坏话,我今天要打的你满地找牙。”
老大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而迈步进来的褚文杰也看到了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皱眉。不解的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停手,文泗急忙大叫:“褚大哥,救我,这个死丫头打我。”
孟倩幽气呼呼的站在一边,气怒的说道:“你该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还打你。”
文泗反驳:“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你明明就是……”
孟倩幽气狠了,威胁道:“你再说,我就把你刚愈合的伤口全部给你割开。”
文泗瑟缩了一下身子,不服的小声嘟囔:“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难养,你全家都难养。”说完也不跟褚文杰打招呼,就像个小火车头一样冲出医屋。
褚文杰纳闷,问文泗:“你怎么惹到她了。”
“我……”文泗刚要说发生了什么,想起关乎到孟倩幽的名声,声音小了下去:“没什么。”
褚文杰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急忙摆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聊,我去送送孟姑娘。”说完快步走出医屋。
孟倩幽气呼呼的走到德仁堂内,对刚才接他过来的那位伙计说道:“送我回去。”
伙计看她脸色不善,急忙应声,去后院赶了马车过来。
老大夫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孟倩幽坐着马车离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摇了摇头,暗道:这次东家把孟姑娘得罪狠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恐怕很难再叫她过来了。
坐着马车到了家门口,孟倩幽心里的那股火还没有消下去,脸色阴沉的下了马车。
伙计唯恐遭受池鱼之殃,急忙赶着马车往回走。
孟逸轩下课回来,看到孟倩幽站在门口,高兴的走过来问道:“你是在等我回来吗?”
孟倩幽不语,围着孟逸轩转了一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会儿。
孟逸轩被打量的莫名其妙,问道:“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孟倩幽哼了一声,恨恨的说了一句:“癞蛤蟆。”说完扭头走进家里。留下孟逸轩站在门口一阵阵发懵。
当晚吃过晚饭以后,大院里的木桩又再一次遭了殃,孟倩幽完全把他们当做了某人,一边骂一边对着木桩拳打脚踢,让闻声过来的几人看的身上一阵阵发寒。
发泄了一通,孟倩幽感到心里痛快多了,转头往回走,准备回屋清洗一番睡觉,却看到几人瑟缩的站在侧门口,奇怪的问道:“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