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罕林不说话。
皇甫曜月也没指望他回答,继续接着说:“刘玉儿是武侯府嫡女,身份微次于我之下,在武国也是尊荣的地位,你不打招呼,私自将年幼的她掳了过来,侵占了她,你可知道这样的消息传回武国后,会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武侯府众人会是何种反应?武皇又是何种反应?武国的文武百官又是何种反应?武国上至皇上,下至平民百姓,群情激愤的后果,皇上您准备好承担了吗?”
拓跋罕林说不出话来。
当年他为了打听皇甫曜月的事情,才命人掳了刘玉儿过来,根本没想过会封她为贵妃,只是这两日被皇甫曜月气惨了,才一气之下做出了这个决定,如今皇甫曜月这一番话说出来,他的消失了的理智,也回笼了。愤怒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抬头,目光深沉的看向皇甫曜月。
皇甫曜月的声音又起,恭敬而无奈:“不过,皇上要执意如此的话,臣妾照做就是。”
“不用了!”
看她装模做样的样子,拓跋罕林一甩衣袖站起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他有些狼狈离开的背影,皇甫曜月的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笑意。
看拓跋罕林出来,跪在院中的刘玉儿面露欣喜,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皇上”
厌恶地看她一眼,拓跋罕林吩咐:“时辰到了以后,送她回储丽宫。”
一句话,打碎了刘玉儿的所有幻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摊在地上。
消息很快传遍了宫里,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储丽宫的笑话。皇宫之中,妃子被废不稀奇,可这受封当日便被废了的,还真的没有见过。所以,当储丽宫丽的人,哭丧着脸从清荷宫往储丽宫搬东西的时候,所有不当值得宫人们全部跑出来看热闹,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看清他们了长相,好以后离他们远一些,免得被沾染了晦气。
太后听闻了消息,又是一愣,随即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边笑边不住的点头,这皇后有手段,整顿起人来不见一点血星,却直取要害。
皇甫曜月则是不管外面怎么议论,端坐在自己宫内悠哉的喝着茶。
而鸾凤宫内的宫人们也见识了这位新主子的厉害,从此以后个个表现得忠心耿耿、尽心尽力,没有一个人敢有外心。
如是,三天以后,孟清三人要领着一万兵士回武国了。
皇甫曜月早早的起来,收拾停当以后,等着拓跋罕林下了早朝,命人去奏请他,自己要出宫,送送自己的家人。
拓跋罕林原是不想如她意的,可又想到这几日皇甫曜月的表现,即使自己不同意,她也会有办法出去的,干脆就答应了她的奏请。
得了旨意,皇甫曜月出了宫,准备去往译馆。没想到孟清领着皇甫皓和皇甫睿早早的在宫门口等着了,看到她出来,三人欣喜无比,孟清站在原地,皇甫皓和皇甫睿迎了上去,齐声喊人:“二姐。”喊完以后,仔细的打量着她。
皇甫曜月任他们打量个够,才笑着说:“放心吧,我好着呢,你们不用担心。”
看她神情无恙,气色很好,两人放下心来。
孟清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眯起了眼睛,细细的打量她。
“清舅舅。”皇甫曜月笑着喊人,打断了他的打量。
孟清点头:“我们今日就要回去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们传消息。”
皇甫曜月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二姐。”皇甫皓也开口,神情凝重:“你是齐王府的小郡主,什么时刻也不要委屈了自己。大不了,我们来接你回家。”
“噗嗤!”皇甫曜月笑出声:“你这话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非得派兵追你三百里地不可。”
这话,这神情,活脱脱一个刚大婚的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皇甫皓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皇甫睿却一本正经的补充:“二姐,皓哥说的是真的,你若是受了委屈就回家,我们养你。”
皇甫曜月伸出手,如往常一样揉了揉他的头:“你们两个,在我刚成亲的大喜日子里说这样的话,看我不写信告诉爷爷,让他满院子追着你们打。”
一句略带微笑的话岔开了分别的伤感气氛,皇甫睿也笑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早些启程吧。回去后告诉家里人,我一切都好,让他们不必挂念。”
皇甫曜月催促三人,她怕再说下去,自己会真的忍不住,随着他们回去。
三人点头,回了译馆,率领着一万兵士出了鹰国皇城。
皇甫曜月送他们到了城门口,依依不舍道别后,登上了城楼,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得背影,强忍着没有掉下泪来,她知道,以后无论多苦多难,也只有自己一人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