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跃连张成军副校长都敢打。”赵嘉怡放慢脚步,“打了学校都不处分,不知怎么回事。”
黄曼插口:“杨跃家庭背景应该很了不起的。毛小鹏老师来我们班处理这事,约谈过杨跃。但我从头到尾没见过他爸妈。来的是他外婆,开的车子很奢侈的。”黄曼不认识车子牌子,努力比划长度,“有五米多长。”
赵嘉怡说:“黄曼,你专心读书,少跟他来往。”
黄曼怼:“杨跃人其实不错。姐,你不了解不要乱说。”
徐仪清说:“他打人或许有其他内情?”
他心想:手机加上黄曼的佐证,杨跃的家境应该相当优越。怎么得有保姆吧?那晚上为什么没人送他去医院?
“有什么内情都不适合动手打人。”赵嘉怡劝他,“小徐,你别觉得我们大他三岁,就想感化不良小朋友啊。”
徐仪清“嗯”了一声。
他更相信自己接触的印象,并不将赵嘉怡的提醒放在心上。他跑向南大门:“我先去取个东西。”
他拨通张正道妈妈的电话:“阿姨,我是张正道的朋友小徐。我马上到南校门了。你今天穿的什么?”
“一件大红外套,很好认。正道给我看过你两出去耍的照片,我认识你的样子。”张正道的妈妈说。
徐仪清跑向南校门。
南校门乌央乌央,堵着一大群学生。校门外是一群大人。校门上方拉着红色横幅,字朝外,远看辨别不出内容。嘈杂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大人们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嘈杂声中也夹杂着学生们的交头接耳。
徐仪清被后面的学生往外挤着,如同挤上早高峰的地铁。
他努力走向小门,心想:走读生每天出校门这么挤?过来接的家长未免太多。
但他想错了。
门外的大人们并不是家长。
他被挤到小出口前,门卫锁着门。
他略抬头,认出横幅上写的是“还我女儿健全!”
同学们高举着手机,在拍短视频。
银杏树下,一个红外套女人朝徐仪清举了举塑料袋。徐仪清出不去,张正道的妈妈堵在四十多个中年男人外面,同样进不来。
最前面靠近保安亭,站着两位中年男人,相貌相似。右边一人穿着黑夹克衫,正是徐仪清见过的姚勇。左边的男人穿褐夹克衫,憔悴而愤懑,是姚玲玲的父亲姚忠。他们今天收到了巴蜀的校方捐款,然而杯水车薪,便赶着制作了横幅,趁走读生放学的时间来学校讨说法。
姚忠和姚勇旁边站着两个警察,就是给梁妍做笔录那两位。他们接到巴蜀的报警电话出警。但对着一位愤怒的父亲和背后的工人们,他两不敢贸然铐走姚忠。
姚忠兄弟的对面站着毛小鹏。毛小鹏脸上的白团发痒,连日的压力和劳累令他白癜风的瘙痒症状加剧。他忍着不去抓,再次劝姚忠:“姚忠先生,姚玲玲已经醒过来,出重症监护室了。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好的方向?”姚忠双眼泛红,“玲玲是醒了,可她伤到脊椎,下半身瘫痪啊!她才十六岁!你跟我说这叫好的方向!巴蜀还我一个健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