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老师,学校再解决一点玲玲的医药费吧。”姚勇依然说医药费。他今天的夹克衫露了脖子,脖子上淋巴结肿大,说话间牵扯到肿大处,显得格外疼痛,“巴蜀初中一学期光学费就一万一千元,我哥和嫂子一个月总共才挣六千多,还要开销生活。我哥那时候压力大到跑来给你们当小工修实验楼,也没跟任何亲戚开过口。“
“四年前实验楼竣工,我弟弟还叫所有工友留下来守夜,怕你们学校没开监控,设备遭偷了。我们对学校仁至义尽。“姚忠缓过劲接着说,“这笔医药费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学校解决。”
姚勇说:“在实验楼不明不白受过伤害的学生,只有我侄女一个吗?四年前实验楼,毛老师,你们为那桩强\奸案问了我们三十二个工友,最后怎么不了了之的?要不是我当时在,我都不信学校里还会出这种事情……”
两个警察对望了一眼,均是疑惑。
徐仪清后面一名同学说:“学校出过强\奸案?”
另一个同学说:“没听说过呀?
徐仪清后面一阵骚动。有人招呼:“诶,快看,张老师过来了。”
保安打开小门锁链。
徐仪清肩膀一痛,被人抓出校门,站在毛小鹏和那人身边。那人偏分头发,发际线后移,脑门锃光瓦亮,在夜间反射着灯光,闪得徐仪清眼前重影。左手打着白色绷带。徐仪清还知道他今年四十八岁,因为他出现在无数招生宣传中。
“姚勇,没影子的事不要乱说。”张成军说。姚勇为姚忠代开过家长会,他连带对姚勇印象深刻。
“张校长,你来了。”毛小鹏说。徐仪清想:张成军是副校长,可毛老师倒去掉了“副”字。
他不懂,这个“副”字正该去掉,称呼局长、经理也是如此。
姚忠右手紧紧抓住他:“张老师,玲玲的数学是你教的。学校再是推卸责任,也不能说她竞赛数学不好啊。她现在下半身瘫痪了,可怎么办?”
张成军回握:“玲玲曾经是我的得意门生,我不会坐视不理。我会去和王校长协调你们家这个事情。不仅这次安排更多资金补助,而且要管得长远一点。”
姚忠想:副校长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发话,不会完全不算数。他们家或许有出路。
他情绪稍微稳定,想找个理由回医院守着女儿。
“同学,你堵校门口干什么?”张成军忽然问徐仪清。
“张老师,我是走读生,第二节晚自习放学要回家。”徐仪清说。他为什么专门抓自己出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