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仪清回教室。张雪、刘琳曦不在。温雅站到过道上。
徐仪清拖出自己和徐温雅的凳子放过道上。陈浩哲到他旁边。
两人一人一头,抬凌薇薇的桌子。温雅去抬桌子中间。
陈浩哲说:“女生动什么手?”
温雅松开手:“谢谢。”坐到侧面的凳子上。
两个男生放下桌子。
徐仪清说:“哲子,你之前可怜姚玲玲,给她捐款。体力活从不让女生动手。为什么...欺负张雪?”
“张雪是自己太贱。她对别人刻薄冷漠,就不要怪别人反过来整她。”陈浩哲振振有词,“她也不反省反省,为什么只有她被孤立?”
徐仪清心想:哲子自诩正义替□□道,一时半会难以改变想法。
他说:“还有半年高考,你别再针对她了。”
陈浩哲说:“你以为我想搞事?那天要不是她冤枉我偷卷子,我原本没打算撕她笔记本的。撕笔记本就是我对她做过犯的错。为此我罪该万死,是吗?”
徐仪清说:“不至于。”
“笔记本已经恢复了。”温雅从手机上抬头,“陈浩哲,以后你别再惹张雪了。她哭得那么伤心,你忍心吗?”
陈浩哲想:贱人哭得越惨越得教训。人贱有天收,理所当然。
徐仪清说:“好好学习吧。为了同济?”
“为了同济。”陈浩哲变相答应。此时此刻,高考是每个学生的第一要务。高强度复习下,陈浩哲也分不出精力针对张雪。
“我也要为了人大,好好学习!”刘琳曦从后门跑进来,穿着久违的女式校服。她跳起来朝着后面坐到自己课桌上。她的脚挨不到地面,在半空中晃荡。
温雅问:“你回寝室换校服了?”
“衣服沾染上火锅味很难洗掉。”刘琳曦说,“校服一千五,我妈都嫌贵!终于到了物尽其用的时刻!
温雅说:“说得对。我也回去换成校服。”她从后门出去。
徐仪清和陈浩哲不回去换。男生的衣服全部扔进洗衣机暴力清洗。有味道便多加洗衣液延长浸泡时间。哪会洗不掉味道?
徐仪清说:“琳曦,你的成绩考人大轻而易举。”
刘琳曦说:“不能掉以轻心。我初中就是太放松了,在珊瑚中学排名高,一中考,在全市排不上名次。其实小升初我就考上了巴蜀的。当初要是过来读,高中说不定不用缴九万赞助。可那会儿家里不让我来。”
“为什么不让你读?”陈浩哲说,“因为校服一千五,你妈嫌巴蜀物价高吗?”
“不是,再高也高不出九万赞助费。”刘琳曦说,“是我爸死活不让我读。他自己就是巴蜀校友,却不让我读。不知道他自己读书的时候多失败。”
徐仪清说:“你进巴蜀一年就从平行班考进年级前六十,赞助费没白缴。”徐仪清好奇她不来读初中的原因,只是他不刺探旁人伤心事。
陈浩哲第一次听同桌提起家庭,却没有徐仪清的顾忌,想问就问:“琳曦,你高中要缴赞助,那怎么反而进来读?”
“因为我初一那一年,我的爸爸妈妈分开了。”刘琳曦说,“我爸过去五年都不在。除了打钱,他在其他事情上管不着我和我妈。中考一完,我妈想要我来念最好的高中,我就来啦。”她的食指在课桌上划拉。
“父母分开很常见。”徐仪清说,“宗教信仰和民族不好磨合的。”
“我家不是。”刘琳曦垂头盯着课桌,像忽然对木头纹理产生兴趣,“异地分居。我爸在中建做高级工程师,常年在项目上。他俩分开后,他调去中建七局,在阿根廷修国道。今年他跟我妈说他攒了五年探亲假,想回来歇半年陪我高考。但我不想见他。 ”
陈浩哲说:“那你躲开他。”
我也这么想。刘琳曦从课桌上跳下,拍了拍双手不存在的灰尘。
徐仪清手机振动。
他打开微信——“帮我。实验楼一楼,西北角走廊。”
发信人凌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