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天黑的很快,等一切都布置好,外面已经黑透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张川流他爸妈也已经到了,三个主妇下厨,弄了一大桌子丰盛的年夜饭,用了两张长方桌拼在一块才能摆得下。而这两张桌子也已经挤满了人。
张家大大小小十几口子,加上我们这外来的五个客人,一共二十多个人围着桌子做成一团,气氛热闹无比。
酒桌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热闹无比,张家人也丝毫没把我们当外人,一个劲的夹菜倒酒。连以前一点不会喝酒的我,也喝了三瓶多啤酒,喝的是面红耳赤。
俞五和老霍这两个老牌酒鬼更是白的黄的红的不知道喝了多少,眼珠子里面都冒酒气。谭金不怎么喝酒,十分鸡贼的一个劲吃,什么好菜全往碗里面夹。楚思离则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反应,也不喝酒,只是不停吃菜,张家人一个劲给他夹菜,他就来者不拒的全都吃下肚,也不知道一顿饭下来吃了几盘子下去。
我这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里,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热闹的年夜饭。
看着这和善的一家人,我又想起岳阳的张家来,那个大富大贵的张家,却远远不如眼前这个不算多富裕的张家来的亲切。让我想起某个著名笑星的段子来,同样是姓张的一家子,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当然,我更想起的是之前的那么多年里,我和爷爷还有我爸度过的那些年三十。
每当这个日子,我爸都会从一大早就开始张罗,到晚上给我们做出一大桌子菜来,我们三个人吃不掉,最后许多放时间长了也没吃完都坏了,平时我掉了一粒米都骂我浪费的爸爸却毫不在意。爷爷也是穿着爸爸买的新衣服,大早上就坐在门口,乐呵呵的和过往的乡亲打招呼,然后给我一遍一遍的讲年兽的故事。而我则是抓着鞭炮一脸不耐烦的听着,心里却在寻思着找机会偷偷出去和小伙伴一起放烟花炸炮竹。
虽然只有我们三个人,却也并不寂寥。
而今天,爷爷和我爸又在哪里呢?
我转着酒杯,看着外面的月亮,有些惆怅,更多的是思念。
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感觉脑袋里面好像被人塞了铅块一样,又涨又疼。
看来我是真的不会喝酒,昨晚才喝了几瓶啤酒,就吐了好几回,早上还头疼。
我心想这下回再也不找罪受了,揉着脑袋看了看时间。
这一看吓我一跳,居然已经是九点多了。
一般来说正月初一的早上别说九点,就是睡到十二点也没人会说什么,但是问题是,我昨天好像叫了某人八点准时见面来着。
我连忙爬起来穿好衣服然后叫醒其他几个人,再用最快的速度洗刷完毕,冲了出去。
果然,在对面的那个巷子口,有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岁的年轻人正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那里,正是侯虾。
我走了过去,扯着脸笑道:“哎呀,你来的还真早,新年快乐哈。”
“来的真早?”侯虾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说什么要别人八点准时等着,现在几点了?”
我老脸一红,摸着脑袋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喝多了,你等会,我朋友出来我们就走吧。”
没过一会,只见楚思离衣衫整洁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头发凌乱慌慌张张的俞五,在后面是睡眼朦胧打着哈欠的谭金和老霍。
昨晚上就只有楚思离没喝酒,而且他基本上每天早上六点多就会起来打坐念经,所以我去叫他的时候他早就已经醒了。
见人都到齐了,我开口道:“行了,虾子,走吧,你说的那本书在哪?”
侯虾顿了一下,开口道:“那本书是我一个朋友的,我之前在她家的时候看到过,书上就有你那块碎片上的图案。我那朋友对这些事情都很精通。应该可以帮到你们,话说那块碎片是一个陶像上面的吧,你们有没碎时候的照片么?如果有的话可以带上。”
这一点我自然是早就考虑到了,来之前就问薛昭要来了照片,之前薛昭找人解决天女像的时候可没少拍照。她问我们要照片做什么,我没敢告诉她女鬼的事情,只说怕那雷击木棺材不能长久,所以在找那陶像的来历,要一劳永逸。
侯虾点了点头,开口道:“那走吧。”
“慢着!”他刚转身,我却忽然开口了。
“又怎么了?”侯虾皱着眉头看了过来。
“去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我悠悠开口道
“什么问题。”
我看着侯虾,忽然微微一笑:“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