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谢宁却往王桓身后一躲,双手紧紧抱住王桓前臂,小心翼翼地觑着谢蓁蓁。
就在谢蓁蓁要上前揪出谢宁时,王桓立刻从怀中掏出那封信塞到谢蓁蓁手上,不待谢蓁蓁反应过来,他便已经拖着谢宁就往外跑,完全不顾谢蓁蓁在后面怒吼咆哮。
忆到此处,王桓的嘴角不禁带过一丝苦涩的笑容,好像这些年少时的美好也能让自己有半点沉醉,他揉了揉眼睛,忽然又问祁缘:“今日几日了?”
祁缘煞有介事地回头打量王桓半晌,皱了皱眉,说:“廿一,你又想到哪儿出了?”
王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廿一...简氏应该带着郡主到宝华寺了...”
典朝末年,天下门阀割据纷扰凌乱,战争频仍,百姓流离失所,从前大家一直信奉的老儒家思想,在这种兵荒马乱连饱饭都吃不上一顿的年代早就失去了最初的灵魂。所谓缘应天时,佛家道家思想应势流入中原,断有如来救苦救难,一时众人如得救赎,托身自庇。
又有后来宣文帝一统天下,过去的杀伐碰上了佛教的因果报应,梦魇多作,惧而思悔的为求心中安宁,借所谓顺应民意之托词,四境之内大修佛门寺塔,郑其而宣佛门之道。
以至不过小小怡都城,不算偏郊迦蓝塔,就有四座富丽华贵的塔寺,而其中城北的宝华寺则以烟火最为昌盛建筑最为绝伦而位列其首。
佛言有道,初一十五乃日历里的朔望斋,佛度众生,佛门之下不分贵贱,每月的这两日里,城里大小寺塔都人满为患,烟火鼎盛。
偏偏只有淮南王府的这位简氏夫人,虽亦为虔诚信徒,却从不爱在这些日子中与他们挤破脑袋来求得佛前一席之座,平日里只按着每月的斋戒日,到宝华寺中求几日清静来进奉其佛。
其实简夫人之所以有如今的这习惯,也与当年王桓母亲金氏脱不了关系。
当年沅陵王家与淮南谢家一文一武伴随文帝征战天下,有如左右臂膀。而当时王桓的兄长王程与谢蓁蓁又自幼就各自跟随其父四海为家,二人年岁相近又性情相投,久而久之便互生情愫。
后来天下安定,借着锦上添花两家人很快便替二人定下了婚约,一直到在王程去世之前,两家关系也算颇为融洽。
晚辈们投缘默契,两家的夫人也都是温婉和顺之人,一来二往相谈甚欢,便相约每月一同到宝华寺里斋戒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