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邹明海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他那双射出绿光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幺弟,投胎转世这种东西,很难追踪的,不是提前做了手脚的,转世之后,基本是找不到的。
而看透一个人的前世,困难程度远超追踪投胎之人百倍千倍,这其中牵扯到的大因果,数遍历史,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够化解的了。
为兄只是个苟延残喘之人,即便想替幺弟你看看前世的状况,也是有心无力,实在是太难了。”
说罢,邹明海放下酒杯,再不愿提起这个话题。
我表面上没有什么,心里却暗暗称奇。
要知道,当初在邹明海的帮助下吸收葬天图录,我晕过去的一瞬间可是听到邹明海喃喃自语来着,当时他说:“这一世,总不能让你再受磨难……”
难道这句话,并不是对我说的?
当时在场的,除了我和邹明海之外,就剩下元宝了,转头看看偷喝了酒,趴在我膝盖上呼呼大睡的元宝,我不禁摇了摇头。
这家伙,即便有前世,恐怕依然是只猴子吧?
这些都不提,单单邹明海对待我这么好,帮我吸收了葬天图录,又送我魔考和守道,甚至话语间充满了长辈式的溺爱……要说这些仅仅只是因为投缘,我是不信的。
不过,我心里想的很明白,对于邹明海来说,我没什么可图谋的,甚至没有图谋的价值。
再加上老方也知道邹明海的存在,又不阻止我来地下广场,基本能够证明,邹明海是无害的。
既然无害,我为什么非要对一个与我有大恩的人追根溯源呢?
上一世,我是王侯将相也好,是个路边的乞丐也罢,都早已随风而去,不再重要。
或许我上一世帮过邹明海,或许对他也有恩情……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我是江尽东,一个爷爷藏起来不敢露面,父母被家族囚禁的可怜家伙……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自由的行走在阳光下,不用担心被人打杀,不用受亲人离别之苦!
想到这些,我放开了胸怀,大呼小叫劝邹明海喝酒,心里,却是一扫这些天因为卜霓裳引发关于前世今生的种种思考和疑虑。
有些东西,知道了答案,又有什么用处呢?
自身的强大,才是正道,等到没人敢欺辱我,没人敢谋害我的时候,说不定,一切的答案,自己就会摆在我的面前。
熏熏然回到合盛斋,老方坐在躺椅上正拿着一个紫砂壶滋溜茶水。
见我从防盗门里出来,老方乐呵呵的说:“小东子你倒是和下面那位投缘,那位竟然愿意跟你吃喝,不容易啊不容易。”
我搬过来一把凳子,坐在老方对面,直勾勾的盯着他。
直到把老方看的有些发憷,这才说:“老板,你听说过大衍道吗?”
当初,邹明海介绍自己身份的时候,说是出身大衍道。
这么一个名字,我无法判断究竟是个门派还是其他什么。
老方的表情一正,眼神也凝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