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世子苏伯雄关心地问:“皇上可知道了你跟蔡家人联手打广昌王的事?”
苏仲英说起这个,还十分庆幸:“我和蔡家人都跟宗人令提过了,实在不是有心的,原不知道广昌王的身份,只当是寻常登徒子了,他自个儿说他是犯官戚景行的侄儿,谁能想得到呢?总之,宗人令虽然当时有些生气,但上书的时候,也替我们说明了原委。皇上没有过问这件事,只为广昌王无诏入京、宁化王隐瞒实情这两件事生气,至今没有追究我们责任的意思。”
苏伯雄便道:“回头收拾一份礼物,给云阳侯府送去。今日之事,也算是我们给他家带来的麻烦。广昌王觊觎蔡家千金一事,我们毕竟没有亲眼目睹,也没什么实打实的证据,最好是与云阳侯通个气儿,两家一起将事情坐实了,也省得宁化王与广昌王倒打一耙,反怪到我们头上来。云阳侯位高权重,自然是不怕的,我们兄弟却要轮缺,别叫他们泼了污水才好。”
苏仲英忙答应下来:“大哥放心,我都理会得。”又安慰兄长,“蔡家人厚道,不曾说破秘密,大侄女的清名应该还能挽救。实在不成,送她回蜀中,有卞家出面,一样能找到好人家。大哥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了。”
苏伯雄苦笑,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让他继续去忙活了。
回过头,苏伯雄看向镇西侯:“父亲,事已至此,皇上都知道了,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您先前的打算,是不是该改一改了?”
镇西侯紧紧板着脸:“改什么?宁化王未必就是那个意思。”
苏伯雄冷笑一声:“二弟打了人家的弟弟,也揭破了广昌王私潜入京之事,父亲以为宁化王还能毫无芥蒂地与我们交好么?眼下或许他还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不愿意撕破脸,但等他真正得了势,我们苏家的死路就在眼前了!况且,广昌王犯了这样的事,宁化王也有包庇之嫌,皇上如此生气,怎么可能会不作任何惩罚?且别说广昌王的王爵是否还能保住,只需要皇上一纸旨意,将宁化王撵回封地去,过后的种种算计,便都要成空!趁着如今他还什么都没做成,外人也不知道父亲犯了何等忌讳,赶紧收手吧!否则,真的等到事情无可挽救时,难不成父亲真的要我们全家老小陪您做谋逆罪人,不得好死么?!”
镇西侯的脸再一次涨得通红。他还不甘心,还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然而,他所以为的盟友很快就给了他致命一击。
广昌王还被困在宗人府,宁化王还在宫中罚跪,辽王世子赵硕先跑到镇西侯府来了。他大发雷霆,指责镇西侯纵容儿子破坏了所有人的大计,必须要尽快采取补救措施,比如让苏仲英翻供,否认广昌王诱骗、觊觎苏、蔡两家贵女的罪行,还要苏仲英去联络蔡家,让蔡家也跟着改口供。即使广昌王与蔡家大小姐的婚事无法进行下去,宁化王也绝不能与云阳侯结仇!
至于原本说好的,让苏大姑娘嫁给肃宁郡王赵陌的约定,赵硕就有些不愿意继续下去了。外头关于苏大姑娘的传闻很不好听,他要是真给儿子娶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媳妇,只怕宫里那关是过不去的。他还要为自己的圣眷着想。
苏伯雄毫不客气地把赵硕赶了出去,回头看向父亲,眼中满是失望:“这就是您为儿子的嫡长女选择的人家么?我不同意。父亲,您还是打消了念头吧。其他的事情,也不必再提起。您只管安心在家休养身体,儿孙们的事,您就不必再操心了!”
镇西侯看着儿子,双眼充血,忽然间喷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