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直接把责任通通都往秦锦仪身上推了。裴程动了动嘴,心生愧疚,面露心虚,但还是没有吭声。
秦含真瞥了他一眼,心里还想这男人倒没想象中那么好糊弄,这会子竟然聪明起来了,装起了无辜。
秦锦春则对裴茵道:“裴大姑娘是当事人,因此不清楚。周围的下人倒是瞧了个正着,是令兄抱你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扯着家姐的裙子了,这才将家姐扯下马车的。我并没有看见家姐掉下来时撞着裴大姑娘,只看见裴大公子与裴大姑娘摔到了家姐身上,让她伤上加伤。当然,发生这种意外,谁也不想的。既然裴大姑娘与家姐都受了伤,那就请裴大姑娘先回家去请大夫诊治了再说。家姐的伤势重些,怕是不好挪动,还得从京里请了大夫来,仔细诊断过,才能确认伤势是否会留下后患呢。”
裴茵皱起眉头,正要说话,秦锦春则打断了她的话头:“裴大姑娘别忙着道歉了,这事儿又不是你害的。先前你不是还病着么?因此家姐才会一路在马车上照看你,令兄才会抱你下车。裴大姑娘就安心回家养病去吧。这事儿后续如何,家父家母会去寻令尊令堂商量的。”
裴茵柳眉倒竖:“商量什么?有什么好商量的?!”
秦锦春微微一笑:“长辈们要商量什么,就不是我们女孩儿该管的事儿了。”
裴茵刚想要发作,腰上就一阵刺痛传来,她忍不住叫了一声疼,就把那口气给泄了。
秦含真见状便道:“裴大姑娘看来伤得不轻,还是早些回府去休养吧。早知如此,当时我们家就该派几个有力气的仆妇去抱裴大姑娘才是。终究是我们家招待不周,才令裴大姑娘出了这等意外。”
秦锦华以东道主的身份赔了个礼:“改日一定到府上赔罪。”
裴茵的五官都快扭曲了。秦家姐妹这是要做什么?果然是想帮秦大讹上她哥哥了么?!
卢悦娘这时候则对裴程开口了:“令妹这伤看起来不轻,怎么不上药?我们家请来的那位老大夫,在跌打损伤上头,是有名的好手,制的独门秘药,也是极见效的。”
裴程不好意思说他妹妹叫人把药给扔了,只能干笑着说:“上过了,暂时没见效,还得回家后再看看。”
卢悦娘心里却是明白的,微笑着点头:“那我一会儿让世子爷拨几个人手,护送你们回城。”
裴程道了谢,然后便支支唔唔地问:“秦大姑娘……伤得怎么样了?我听说她不大好……”
卢悦娘道:“已经看过大夫了,如今……先养着吧。”养得好还好,养不好的话……卢悦娘想起从前在承恩侯府寄住时听过的小道消息,猜想秦锦仪腿上那伤不管是真是假,她总归是要赖上裴程了。这门婚事若能做成,还真说不准谁占了便宜,谁吃了亏。
裴程却面露忧色,心里更加愧疚了。看得裴茵生气,用力扯了他一下,他才忙忙收起那副表情来,继续沉默。
话不投机半句多。秦含真姐妹三个与卢悦娘干巴巴地陪坐了一会儿,就先行告辞了。一会儿秦简与秦素自会来送别裴家兄妹。蔡世子留下几个人手,护送裴家人回城,便与妻子卢悦娘告辞了。秦简也出借了几个家丁给裴程用。裴二少爷至今还没醒过神来,一脸的茫然,就已经被兄姐带着坐上马车,一行人匆匆忙忙回城去了。
蔡裴两家人离开后,庄子上除了唐涵,就只剩下秦家人了。唐涵那儿,暂时有秦素陪着说话。秦简匆匆赶过来,与几位姐妹见了面:“大妹妹这是怎么回事?想要讹上裴程么?她那伤到底是真是假?!”
秦含真则道:“我听玉楼报的那些伤势症状,总觉得有些耳熟。”
“当然耳熟。”秦锦春淡淡地说,“就是去年她腿刚受伤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症状。那可都是实话,大夫没瞧见伤口,听了又怎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