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当然喜欢守信的人了,秦柏就是因为守信,从来没有背弃过他们之间的婚约,即使他得到了平反,与她的身份有了巨大的差别,他还是遵守诺言,为岳父送葬,然后放弃侯门子弟的富贵生活,陪她一同返回米脂,成婚生子,度过了三十年的边城生活。
别看牛氏时不时就为许氏吃丈夫的醋,事实上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怵过许氏。因为许氏是背弃婚约的那个人,她相信丈夫秦柏是不会为了那种人辜负自己,辜负他们多年的感情的。
秦含真很快就明白了牛氏的言下之意,但她同时也生出些不太好的预感:“祖母,您好象对这位蔡姑姑很感兴趣呀?”
“当然了!”牛氏嗔了她一记,“这姑娘人品好,又是蔡家的女儿,年纪也不小了,想要在京城说亲。要是她还不错,跟你父亲说不定能匹配呢?”牛氏转头看向秦锦华,“二丫头,你生日那天,三叔祖母一定会去随喜,到时候你可得指给我看,蔡家姑娘是哪一位呀!”
秦锦华只能干笑了。
秦含真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心想自己是不是要提前给父亲秦平送个信,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祖母牛氏的催婚大|法,看来有新招数了。不知这回父亲他能撑得住吗?
又过了两天,秦柏带着秦简去参加了他先前提过的诗会,回家后看起来心情舒畅。秦含真就问他:“大堂哥拜师可顺利吗?寿山伯对大堂哥印象如何?”
秦柏笑道:“还不错。简哥儿嫌今科会试成绩不佳,想要放弃殿试,三年后再考,余伯爷也夸他有志气。正巧了,余伯爷之子今科也参加了会试,考到一百来名,同样嫌弃名次太靠后了。当年余伯爷可是探花!余公子一心要继承父辈的荣耀,即使不能考中头甲,也要在二甲名列前茅。一百多名的名次远远达不到他的期望,因此榜单一出来,他就决定要放弃殿试,三年后再考了。余伯爷对儿子的决定并不反对。简哥儿与余公子做了同样的事,余伯爷自然不会觉得他做错了。”
秦含真很是吃惊:“真的吗?我先前跟余家姐姐通书信时,只知道余公子会试上榜了,成绩还可以,比大堂哥与唐公子、于师叔都强些,但稍稍不如王师叔与胡师叔。这个成绩只要不发挥失常,殿试之后稳稳就能进二甲的,没想到余公子竟然也要放弃!余姐姐并没有提起这一遭。”
秦柏微笑着说:“寿山伯府不是一般人家,他家的子弟要考科举,要求自然会更高些。余公子又一心想要再现父辈的荣光,倘若只能考取二甲百十名的进士功名,与泯然众人何异?同样的事,若是简哥儿做到了,旁人会说我们秦家祖上烧了高香,简哥儿才学出众;但若是发生在余公子身上,旁人只会说寿山伯府后继无人,余公子才华平庸了。也难怪余公子不愿意将就,非得再备考三年,拼一个更好的成绩。哪怕他自己无所谓,他也要为全家人的体面着想呢。”
也对,出身于不同家庭的人,身上承担的压力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秦含真稍稍同情一把余公子,便笑道:“这么说来,大堂哥说不定还能跟余公子互相督促,共同进步呢,到时候他想要去向寿山伯请教学问,也有了理由。”
秦简笑笑:“余伯爷已是答应了,只是不算正式收徒罢了。”
能答应就是好事儿!秦含真心里觉得,大堂哥的梦想,已经算是成功一半了。
她正为秦简欢喜呢,秦柏便问:“你特地过来书房等祖父,就只是想问你大堂哥的事?”
当然不是!
秦含真醒过神来,严肃地对秦柏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