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此时此刻也很想见到未婚夫赵陌。可惜,她如今还留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呢。
从祖父秦柏与祖母牛氏确定了要请赵陌来家吃晚饭开始,秦含真就被家人劝着留在了院子中,不许到前头去与赵陌见面。即将要成婚的新人还是有规矩礼数要守的,婚前一个月,他们论理都不应该相见。因此,即使秦含真与赵陌分别已经一月有余,彼此想念得紧,长辈们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秦含真只好守在自个儿的屋子里,站在窗前眺望前院方面,唉声叹气。
就连蔡胜男送来的晚饭,她都没心情去吃,只在心里猜度着,赵陌眼下正在什么地方,又在做什么?
蔡胜男见到她这副神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得偷偷露出了笑意来。
其实,蔡胜男自个儿也是新婚不到半年的新嫁娘,按理说,也正处于夫妻关系最甜蜜的阶段呢。但她嫁给秦平,有各种缘由,却独独没有男女之情。婚后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彼此都觉得很平静安然,对这样的生活非常满意,但这依然不是爱情。蔡胜男还年轻,可她真的没法体会秦含真眼下的心情。只不过,看到这对年轻的未婚夫妻之间如此甜蜜,她心里也为他们高兴就是了。
蔡胜男柔声安抚秦含真:“就差几日的功夫了,时间一眨眼就会过去,安心等吧。今晚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还熬了补身子的汤,多吃一些,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成亲那日,你才会有好气色。”
秦含真谢过继母,但视线还是忍不住朝正院的方向瞧。赵陌还没回来时就算了,如今知道他就在离她直线距离只有一百米左右远的地方,她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
蔡胜男见状,只能微笑着摇了摇头,径自离开了。她是先给继女送晚饭过来的,还得出去与公婆丈夫一道,招待未来女婿用饭呢。
蔡胜男走了,秦含真在丫头们的催促下,来到桌边吃饭,却没什么胃口,只随意吃了半碗饭,喝了碗汤,也就放下了筷箸。
丰儿陪她用饭,还没吃得半饱呢,见状也只好放下碗筷:“姑娘这是做什么呢?四奶奶也说了,再有几日,你跟郡王爷就成亲了,你就忍一忍嘛!只当作他如今还没回京就是了。前几日你也没象今天这般坐立不安。”
秦含真嗔了她一眼:“说得我好象很不矜持似的,我哪儿有坐立不安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顿了一顿,“就是上回阿寿说的那件事,十来天都没下文,我这不是心急想知道更多的内情吗?外头能打听到的消息,就只有说蜀王世子府火灾的事儿,旁的再没别的了,叫我怎么不心急?”
丰儿哂道:“十来天都没见姑娘着急成这样,我不也是心急么,并不是在说姑娘不矜持,就盼着几天的时间赶紧过去,最好明儿就能跟郡王爷成亲了呢!”
秦含真白了她一眼,拿起筷子挟了肉菜往她碗里一放:“赶紧吃你的吧!一会儿没吃饱,没两个时辰就饿了,半夜里还要起来寻点心垫肚子,引得旁人也跟着嘴馋。”
丰儿含笑瞟了瞟她,重新拿起碗筷继续用自己的晚饭。秦含真托腮看向窗外,幽幽地叹了口气。
丰儿吃饱了,放下碗筷,方才不紧不慢地道:“姑娘要是实在想向郡王爷打听什么消息,给他送个信就是了。这有什么难的呢?侯爷夫人并不是拦着不让姑娘与郡王爷见面,只不过是礼数规定了新娘新郎婚前不得相见罢了。只要姑娘不去见郡王爷,私底下是送东西还是写信什么的,谁还管呢?”
秦含真看了看她,咬了咬唇:“行啊,那你去帮我捎个口信吧?就当饭后消消食?”
丰儿笑笑:“捎什么口信?万一我记漏了怎么办?姑娘还是直接给郡王爷写一封信吧,只别写得太长了,等人走了再让我送过去,我却是不好拍郡王府的门的。不过,既然是写信了,也不必只写那么几个字,什么别后的离情呀,什么思念的话语呀,姑娘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只管把心里的话都写出来,反正我是不会看的。姑娘写了些啥,我也不知道,不会笑话你。”
秦含真差点儿就要啐丰儿一口了,还没来得及啐,两边脸颊就已经开始发烫起来。不过,如果她真打算给赵陌写信,趁着人还在永嘉侯府的时候,打发丰儿送过去,她就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
她白了丰儿一眼,转身就走向书桌,取了纸笔埋头写字。因顾虑到夜里光线暗,她还把字写得大了一点儿,足足写满了三张纸,塞进自家糊的信封里时,鼓囊囊的一大叠,叫丰儿根本没法塞进袖子里去,揣进怀里也不合适,最后只好用块大帕子包上,直接拿在手里了。
丰儿偷笑着出门:“姑娘别着急,我一时半会儿地回不来,总要等见到了郡王爷,让他看完了姑娘的信,再寻纸笔回信去。姑娘可千万别按捺不住,真跑前头去了。没人发现还罢,若叫人看见了,侯爷和夫人笑话姑娘时,姑娘可别抱怨我。”
秦含真红着脸从桌旁的果碟子里拿了个酸梅蜜饯往她嘴里塞去:“少说两句吧,整天就知道笑话我!我就不信,难道你就没有嫁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