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判亲自过来检查过了,药并没有问题。
岑嬷嬷有些半信半疑,忍不住再次确认:“真的无事么?方子,药材……样样都无事?确实是我们娘娘合用的?”
太医院院判道:“这确实是平心静气的方子,也能滋养身体,只是……”他顿了一顿,“我不曾为太子妃娘娘诊过脉,不敢说这方子就一定适合娘娘使用。娘娘还是用太医院开出来的方子比较好,不要轻易试外头弄来的药方。也免得药方不对症,耽误了娘娘的身体。”
岑嬷嬷不置可否,谢过了太医院院判,就把人送走了。
她疑惑地看着桌面上那碗药,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
年轻宫人喜笑颜开地走过来:“嬷嬷现在放心啦?药并没有问题!想来当初楚统领夫人献上这方子的时候,楚良媛还未入宫呢,楚家还要仰仗娘娘,又怎会有害娘娘的心思呢?嬷嬷实在是多虑了。”
岑嬷嬷皱眉道:“可这药吃着总不见效,治标不治本,乃是事实。若不是娘娘坚拒让太医院的人知道她的真正病情,我们兴许就没必要指望这外头来的药方子了。如此,我还能放心些。”
年轻宫人渐渐收了笑,柔声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那时候娘娘与太后娘娘闹了嫌隙,若叫太后娘娘知道我们娘娘有了这样的病,还不知会说什么话呢。如今连太子殿下都与娘娘生分了,娘娘越发不可能将实情和盘托出,就怕太子殿下要娘娘安心养病,却叫旁人趁机出了头,越过娘娘去。”
岑嬷嬷叹了口气,只觉得心力交瘁。她在考虑,还是对太子殿下实话实说好了。太子殿下心里还是有太子妃娘娘的,只是不喜她近来的行事。若他知道娘娘性情大变,是跟病情有关,兴许……还能对娘娘好一些。只要娘娘把病治好了,与太子殿下重归于好,什么陈良媛楚良媛,又有谁能越过她们娘娘去?
岑嬷嬷想到这里,便吩咐宫人:“把药处置了吧,重新熬一份来。”说罢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是算了,我去劝劝娘娘,暂时不要吃这个药了。我总有些不太放心,哪怕是跟老夫人说一声,让唐家在外头寻个靠得住的好大夫来,进宫给娘娘诊脉,也好过继续信任楚家送上来的方子。”
年轻宫人忙道:“娘娘每日都要吃药的,惟有吃过这药,精神才能好一些,身上也好受许多。若是嬷嬷要娘娘停药,万一娘娘的病情有变化可怎么办?这药都吃了这么久,太医也都说过没问题了,嬷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虽说这药如今越发不见效了,但也有可能是娘娘吃这药吃得多了,药效减弱的关系,并不是药本身不好。好歹它如今还能让娘娘的身体好过一些,还是继续吃吧?就算要请唐老夫人寻个可靠的大夫来给娘娘治病,也不必非得停了这药呀?!”
岑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太子妃也曾经有过心烦不肯吃药的时候,少吃一回,身上就难受一回。反正太医院院判都说药方没问题了,那就让娘娘少难受些吧?
年轻宫人见她回心转意,便笑着捧起了托盘:“那我去重新熬一碗药来!”转身出去了。
今日的药经过这一番波折,比平时足足晚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送到太子妃唐氏手中。
太子妃喝过药后,全身的烦躁总算消除了不少,这才皱眉问岑嬷嬷:“今日的药怎的这么晚?”
岑嬷嬷只得实话实说。因为发现楚家很可能有异心,她害怕楚正方夫人献上来的药有问题,特地请太医院院判看过了,方才敢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