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学(1 / 2)
“凯子叔,分钱的事情,咱们暂时不谈,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哩?这东西再复杂,落在手艺好的木匠手里,拆个两三个,就都能仿制出来了。这生意,能做个新,怕是做不长久。”别说古代,就是重视专利原创的现代,也搞不定那些吸血的盗版商。
周凯一边用竹片铲脚侧边的泥巴,一边笑道:“大瑜,你说的没错,这小玩意儿容易仿制,而且成本低,就这竹节人,顶多卖个一文钱。可正因为它简单便宜,那些木匠师傅才看不上眼。当然了,也肯定会有人跟咱们抢生意,可他能有你的本事?能有我这么利索的嘴?不是我吹,这十里八乡,没一个货郎子能比的上你凯子叔。卖东西,可不是简简单单动动嘴皮子就能成功的,有的人,就是给他一个宝贝,他也卖不出去。”
别看周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际上精的很,鬼点子也多。
“大山兄弟,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做东西,我跟瑜儿两个算账分钱。当然了,你出了苦力,工钱还是要给的。”周凯故意这般说,也是考虑到了李家的现状。大瑜虽然是个孩子,可比李山靠谱多了,这钱,还是大瑜拿的保险。
李山老实巴交的搓了搓手道:“这东西做起来不费事,我就不要钱了,你跟瑜儿两个分吧。”
李山纵有千般不好,可对待儿女的心却很真,当然了,他待李老头跟沈婆子也很孝顺。
“凯子叔,挑担子售卖不是个轻松的活计,风里来雨里去的,特别辛苦。这钱,咱们这样算,所有东西,我爹做二十拿一,就好比一文一个的竹节人,您卖二十个,给我爹一文辛苦费。余下的,您拿六,我拿四。当然,后续卖的多了,材料费咱们俩人分摊。”李瑜刚才一直再看周凯的脚底板,可能是路走多的原因,他的脚底板上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子,黄黄的,上面还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脊椎也因为担子的重压而变的弯曲。
不管什么朝代,普通百姓活的都不容易。李山亦是有些弯腰驼背,伤痕也不少,有柴火划的,也有镰刀不小心砍的。
“瞎说,哪能我拿六,就按叔说的,你六我四就成。”周凯稀罕钱,特别稀罕的那种,可是他更清楚,人情关系比钱重要。
李瑜自然不肯答应,两人说了好久,方才定为五五分成,不过材料费由李瑜这边出。至于李山,他则是全程乐呵了,心里还想着,周凯这人就是有意思,几十文的生意还弄得这么麻烦。
李山没想着赚钱,就当哄孩子玩了。
“凯子叔,您常年在外走动,劳烦您替我打听打听,看看哪家的先生的好?哪里的私塾还在招收学生?”李瑜说完这话,又是躬身一礼。
“你这孩子就是知礼,咱们叔侄可不用这般外道。你放心,叔会替你打听留意的。你是个好孩子,若真读出成绩来了,也是我们小老百姓的幸事。”这孩子年纪虽小,却不贪财,明明可以多赚一成,但他就是不愿意,这说明孩子晓得他的苦,也念着他的好,是个知恩报恩的好孩子。
周凯回家之后仍是感慨万千,而李家这边,二房的刘氏不晓得怎么火气这般大,吃晚饭的时候,直接拍桌子发火,李老头眉头紧皱,面色有些不喜,就听刘氏道:“大哥,晟儿可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能这般害他?”
这突如其来的罪名,听的李山一愣一愣的,就是李老头跟沈婆子也闹不明白。
“弟妹,你脑袋瓜里塞屎了么,瞎咬什么呢?我家大山一整天待在屋子里,什么时候碰过你家宝贝疙瘩了?怎么着,这家是你一个人的,我们大房就不能住了?”曾氏不客气的反击道。
论吵架,刘氏可不怕曾氏,明明是她挑的火,但曾氏一发火,她就委屈巴巴的看向沈婆子,好像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娘,儿媳妇哪里说错了?晟儿可是要读书的人,读书人讲究清净,你看大哥家里,乱哄哄的,还弄什么破竹子玩?怎么着,早不弄晚不弄,偏偏我家晟儿读书的时候弄?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好馋的晟儿只晓得玩耍,不肯读书。”刘氏又是气又是委屈,偏这话细思起来还有些道理,不说沈婆子,就是李老头也站在了她这边,不仅不怪罪她今日的做法,还把矛头指向李山,直接道:“从今日开始,只要晟儿在家,你们都不准给我大声说话,更不准带些外人回来。要是影响了晟儿读书,看老子不打断你们的腿。”
“你们几个小的也得这样,要是哪个不听话,那就一天不准吃饭。”李老头说着还看了眼李瑜,他觉得今天家里之所以这般吵闹,都是因为李瑜带了好多伙伴过来玩。
“爹说的对,瑜儿种田不怕吵,可我家晟儿是读书人,跟你们可不一样。”李瑜俨然一辈子看到头了,可不能让他带坏了晟儿,从今日起,可得让晟儿离他远些。
李瑜看了眼李晟,只见他一脸懵懂的看着刘氏,不由有些担心。他这样,真的能扛住学业的压力,家人的压力?
“婶婶说的对,弟弟是跟我们不同哩,毕竟他靠咱们一大家子养着的。不过婶婶下次说话还是要注意点,毕竟弟弟是读书人,你若影响的他也脾气急躁就不好了。再者说了,弟弟是要考秀才的人,你还整日骂骂咧咧发脾气说脏话,岂不是给弟弟丢脸。若是传到弟弟同窗耳里,岂不是让人笑话弟弟有个粗鄙的娘?”
刘氏气了半死,但李老头也觉得有道理,他虽没读过书,可读书人重名声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点的。想到这点,李老头又把刘氏训了一通,直言道:“老二,老二家的,你们以后的言行都给我注意点。这种拍桌子砸板凳的事情都别给我做了,小心给晟儿抹黑。”
“爹,晓得唻。”刘氏闷闷的回着,也着实不敢再胡来给儿子抹黑。
刘氏一消停,这饭桌上的氛围就好多了,李瑜又道:“爷爷,我能看看弟弟的书吗?”虽然李瑜有心参加科考,但他对科考的用书也只是一知半解,只晓得好像要考四书五经八股文,其他的并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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