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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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辞每次见楚绾烟,都觉得心口疼。

这位无忌长公主,口无遮拦,得寸进尺,着实让人头疼。

他寻了个理由告退,楚绾烟看着他消失在游廊转角处,蹙眉道:“本宫就这么让他畏惧?”

夏书秋墨不敢接话。

待回到公主府,还没下马车,止戈禀告,“殿下,府外有人挡门。”

“可知是何人?”楚绾烟懒洋洋地窝在马车内,摆弄着手腕上的玉镯。

“属下现在就去询问。”

不消片刻,他回来了,“回禀殿下,是一位画师,正在作画。”

“哦?”她拖长了话尾,随即轻笑:“扶本宫去瞧瞧。”

刚下马车,就见茫茫大雪中,布衣男子挥毫泼墨,眉目凛冽,任尔狂风劲吹,他神色始终从容专注。

八尺长的宣纸铺在地面,雪花落在刚落墨的地方,晕染一片,却丝毫不毁画作。

由婢女扶到画前,楚绾烟不出言打扰,只是凝眸细看。

在他画内,天地同色,一座座府邸浮现纸上,一草一木,披着风雪,跃然眼前,枯枝上,一只毛茸茸的灰色小鸟缩着脖子,颤巍巍站在枝头,画作下方还有一大片留白。

突然,他朝身旁拱手,“不知草民一介布衣,可否有荣幸能为长公主殿下作一张画像?”

“草民若有唐突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楚绾烟毫不惊讶他能认出自己,他这是有备而来,她不妨看看,这是有何招数。

“可,本宫恕你无罪。”

男子闻言,行礼之后,继续提笔作画。

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摆手让止戈收起油纸伞,她面色苍白,站在原地看他作画。

夏书担心殿下的身体受不住,几次想规劝殿下回府都被秋墨拉住了,她低声道:“殿下的决定哪是你我可以置喙的?不如你先回府,吩咐厨房给殿下准备好暖身的姜汤和燕窝,我且在这伺候着殿下。”

夏书觉得秋墨比自己想得周全多了,不敢耽搁,吩咐好厨房后,又壮着胆子去找千秋,让他准备好,等下去给殿下请脉。

见风雪渐大,秋墨好几次想要督促男子快些完成画作,但唯恐殿下不喜,硬生生忍住了。

止戈也有些焦急,殿下的身体状况他是知道的,叹了口气,侧眸看着男子,只望他快些结束这幅画。

最后一笔落成,男子收笔,恭敬低头,“还请殿下赏鉴。”

楚绾烟抬步上前,秋墨和止戈将画作从地上拾起,一人扶着一边,画里,一身红色宫装身披白色狐裘的女子停步在风雪中,墨色长发堪堪要垂落地面,发间只有一只金丝步摇,绛唇不点而朱,芊芊素手垂在宫裙两侧,雪白的腕间戴着一只碧绿的玉镯。

再瞧眉眼,眉似远黛,狭长的凤目流光溢彩,虽面色苍白,却掩不住那份高贵妩媚。

真乃人间绝色。

楚绾烟难得笑得真切,她转身问道:“你有何所求?”

男子却摇头,“草民无所求。”

“哦?”她眉尾上挑。

男子跪倒在地,“草民只想送自己一个锦绣前程。”

垂眸望着他,楚绾烟突然蹲下身来,用腰间的长鞭挑起他的下巴,“你可知本宫是谁?”

“楚国长公主,无忌长公主殿下。”

“外面的流言你想必也听的不少了,你不怕本宫?”

“流言有何惧?承宣只愿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他目光坚定,仰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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