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随着黄毛轻佻的话音落下,众人的头顶接连几道巨响,大厅内灯泡全部爆炸,只有公寓外的路灯投了点微弱的光线落在地面。
飘忽不定,像个几缕薄纱,随便一扯就可以轻易撕裂。
以电梯井为源头的寒霜迅速冻结整个大厅!
涌动的血液在黑暗中猛然炸开,化为漫天腥臭的血雨在大厅下降!
所有人的脑中同时闪过一个字跑!
双马尾娇娇动作灵巧地从沙发上跳起,俏皮地对众人比了个wink:我走先!然后翻越众多沙发茶几,像一只灵巧的猫咪,几个跃身就拐进右侧走廊中消失不见,身上不沾一点污垢。
在拐弯的瞬间,彻骨的寒意冷得她汗毛直立。她因好奇而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左侧的走廊已经完全被寒霜黑暗吞噬,浓厚的不详感觉肆意奔涌。
她抖了一下,加快步伐冲进楼梯间。
闹鬼还坐电梯的话,纯属找死。
大厅内血雨淅淅沥沥落下,剩余十几人或多或少都被淋到些许,脸色看上去很难看。他们大多跟随娇娇的行动,向楼梯间逃去,路上竟然没受到任何阻拦,仿佛这个鬼只有自爆这一招。
但他们并不知道,落在自己肩头、发顶、后背的血污,像活了一样缓缓蠕动,吞噬他们的衣物、发丝一点点壮大。
在众人逃脱的时候,宛若鲜活的眼球在空中咕噜噜旋转,然后认准落白的方位射出,宛若子弹!
上下颚在地面咔咔作响,借用震动的推力向落白爬去。
这是最弱的存在,也是最容易拿下的猎物!
顿时,最小的落白成为鬼怪进攻的中心!
落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想要逃跑,但他十一岁,小胳膊小腿的,根本跑不了多快。
就在眼球即将贯穿他瘦弱身体的时候,一张凳子突然出现在中间,飞速下压将眼球砸得稀烂!
呼!
凌风划过,将落白脆弱的白发吹落几根。
恶心的胶质溅在腿上,落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身体腾空,随后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安全屋在哪?
他抬起头,看到是自称为月的男人将自己夹在腋下,流畅精致的下颚宛若刀刃,紧紧绷着露出杀意。
他下意识抓紧自己腰间的手臂,白色的睫毛扑闪扑闪,看上去很是茫然:我、我不知道
眼球被砸烂后却没有死,蠕动着与地面的血迹汇合。
它在经过地面白发的时候没有迟疑,将其吞噬然后化为触手继续冲刺。
同时寒霜已经完全覆盖大厅,极寒温度冻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结冰地面更是让奔跑的人双脚打滑,速度大打折扣。
略有些吃力地躲避那些诡异的血液触手,江浮月微微皱眉环视四周。
突然,他余光扫到大厅里的储物间,发现门牌下方刻了小小的三个字。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他带着落白冲到门前,发现正是安全屋三个字,当下毫不犹豫地开门把人推进去:别出来。
暖风扑面而来,落白踉跄几步转身道:可是你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房门被猛地关上,随后脆弱的木板受到冲击发出巨响。
沈独闲惊恐的声音响起,直接把他的心提到最高点
阿月!
咳被飞来的椅子砸到,江浮月咳出几点血沫溅在嘴角,踢走椅子冷静道:别叫我还没死
话音刚落,刚刚扔动椅子的触手再次汇集血液膨胀。
这次它竟然搬起了大厅内最大的茶几!
茶几全部由加厚玻璃和金属制成,长度两米多。要是被这几百斤的东西砸到,江浮月不死就离谱了!
眼神一凝,他迅速转身逃跑,同时不忘提醒沈独闲:小心脚下!
好!
此时大厅内只剩他们两个,沈独闲见状也不耽搁,立刻向右侧走廊跑去。
两人没用几秒钟就彻底消失。
汇集了所有血肉的触手粗壮无比,它举起茶几晃晃悠悠向安全屋靠近,路过冰面时发出咯吱咯吱的磨人声响。
落白躲在门后,听到诡异声音靠近吓得瑟瑟发抖,一点一点后退直至贴到温暖墙面。
比起外面的极寒,安全屋内的温度宛若春季,一点点吹去他身上的冷汗,安抚人心。
我在安全屋应、应该没事吧?鬼、进不来的吧?
念头刚刚升起,木板门就响起砰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大力砸门想要闯进来。
啊!
被这动静吓得小小尖叫一声,落白猛地捂住嘴,瞪大的眼睛里迅速积聚泪水,一颗一颗滚落下来,将手背浸得水淋淋,好像刚从河里捞上来一样。
听到尖叫后,门外的东西更加猖狂!
一下!
两下!
三下!
撞得房门摇摇欲坠,整栋楼都在颤抖。
储物间里的各种杂物哗啦啦落下,砸在身上留下一块块淤青,但落白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手死死捂住嘴巴几把自己的嘴周都勒红!
那双漂亮灵动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满满的惊恐,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心脏疯狂跳动!
突然,脆弱心脏承受不住如此激烈的跳动骤然停止,落白窒息一瞬,双眼翻白软绵绵倒了下去。
而在他晕倒后,屋外不停撞击的东西突然发出凄厉尖啸声,凝聚为触手的血液哗啦一声散落地面。
安全屋的门板微微扭曲,模糊朦胧的声音在恶鬼意识中响起。
地面的血液感应到这句话,哆嗦了一瞬,随后老老实实凝聚起来,再不敢看安全屋一眼,向众人逃离的走廊游去。
冰面的倒影中,本来血红一片的软体缓缓涌动变形,最后化为一个毛发纯白的脆弱男孩,四肢不协调地跪爬在地面。
男孩好像一个刚刚输入程序的机器人,肢体僵硬地爬行、跪走然后直立。
他一瘸一拐地走着,同手同脚不甚协调,脸上的五官更是可怕地胡乱摆放。
本该是眼睛的地方长着鼻子,正中间竖着裂开的嘴巴里是贴合的耳朵,而两侧耳孔中则咕噜咕噜转着眼球。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男孩一直在调整自己。
很快,一个正常的男孩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嘴角挂起诡异笑容,伸出小手轻松推开上锁的大门。
咔!锁舌被巨力崩断,幽暗的楼梯出现眼前,一层一层向上蔓延。
男孩的头高高扬起,扬到一个几乎折断的角度,将每一层楼都印在眼底。
随后他抬起脚,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它的猎物,是上面的人。
沈独闲住在9楼,他拉着江浮月来到自己的908房间,反锁上门后捞起自己放在床上的背包,拉链一拉开始倾倒。
江浮月皱眉,正准备询问的时候就看到两三沓画好的黄色符纸落在床上。
沈独闲动作娴熟地抽出其中一沓开始在房间内张贴,同时口中解释道: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道士。
你什么时候去学的?说话的时候,江浮月侧身给他让位置,眼中满是困惑,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