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素未谋面的生母相比,他还是更爱陪伴自己长大的养母。
所以在发现眼前这个女人99%的可能是齐微月时,江浮月井没有太过激动,只有一层茫然与疑惑蒙在心间
如果她是自己的母亲,为何从始至终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长大后的面容吗?
可江浮月和她的相似度有七重,任谁看到一个陌生人和自己长得那么像都会好奇吧?为何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有许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因为面具女眼中的警惕和陌生,不似作假。
山坡顶上,柳叶刀也看到了江浮月,忍不住再次感叹:你们俩究竟是不是姐弟?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面具女面无表情地戴回下半张脸面具,阻挡口中呼出的气流:我是喜,他是哀,我们不可能有血缘关系。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哎算了。柳叶刀发现面具女是个恪尽职守的好演员,完美融入角色,从始至终都不提起自己的真实身份。
于是他转移方向,十分友好地对江浮月挥了挥手,从山坡上走下:没想到你竟然也找来了。对了,她呢?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溪無。
江浮月耸肩:死了吧。
那倒是挺不错的。
我也觉得。
闲聊的两个人丝毫不觉得,期盼一位女士死亡是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因为已经到达了最后一关,所以柳叶刀看上去很是放松,一屁股坐到江浮月身边,指着一旁酣然入睡的小千说道:他怎么还在?我还以为
我和他的运气都不错,江浮月不愿多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看着你们做,柳叶刀躺倒地面兴致缺缺,你们谁成为神使都好,我只想赶紧离开这。也不知他在刚才一路遭遇了什么,本来满满的斗志烟消云散,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江浮月瞥见,他手腕上的数字是11,和自己差不多,想来也是经历了诸多磨难。
没有多说,他重新把目光投向缓缓走下的面具女,深思熟虑后缓缓开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齐微月的女人?
面具女眼中划过一丝诧异,随后微微点头:认识。
你知不知道她有一个儿子?
儿子?面具女转过头,那你认错人了,齐微月只有23岁,未婚。
23岁?江浮月愣住了,随后又锲而不舍地问道:那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江礼贤的人?
从未听说过。
怎么会这样?
江浮月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母亲竟然只比自己大一岁,而且井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也没有结婚生子。
那他是从哪来的?
此时此刻江浮月心中受到的冲击不亚于默琉缇斯的意识灌输入脑,脑阈值再次下降,达到5。
瞥见他手表上的数值变化,面具女微微挑眉:你很震惊?
是。江浮月挨着小千坐下,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齐微月23岁未婚无子女,不认识江礼贤。
江浮月彻底懵了,盯着面具女看了许久后才叹出一口气:神使的位置给你,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面具女不解,不明白神明塔还没出来呢,怎么就有两个人弃权。
不过这也是好事,喜族荣耀长存。
斜睨两人一眼,面具女转身离开,而江浮月还在思索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情况,对方为什么不认自己。
是俗套的爱恨情仇?还是失忆?亦或是巧合的同名同姓同一张脸?
喂,柳叶刀拽了拽他的衣服,你们怎么回事?在打哑谜?
嗯。江浮月自己都没搞明白,就随口敷衍了一下。
说起来你们长得真是太像了,真没有血缘关系吗?刚才她摘面具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弟呢。
我以为有,江浮月看向面具女的背影,我的母亲,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真的!?
柳叶刀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立刻爬起来想要听得更多。
可谁知江浮月就像故意的一样,调动起对方的好奇心后就再不开口,任他怎么问就是不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但蓝雾沃格温尔提示的所谓长笛却始终没出现。
于是江浮月询问柳叶刀,面具女带他来这里时说了什么。
她说,当索亚提普拉斯吹响长笛,就是神明塔出现的时刻。
和沃格温尔所说的相差无几,只不过它的原话是当索亚提普拉斯吹响长笛,就是那两个混沌之物苏醒的时刻。
两个混沌之物指的究竟是什么?
江浮月心中有些不安。
他发现面对绝对强大的实力碾压,自己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之前那些怪物甚至都没有对他表露出恶意,只是漠然而冰冷地看着他,他就能顷刻间陷入疯狂
被沃格温尔称为混沌的存在,恐怕更加恐怖。
真的有人可以获得信物成为神使吗?
信物和神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他一头雾水,却无人与他商讨。
脑内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这么多部电影来认识的伙伴们全部躺在公寓中昏迷不醒。他看似一人,却也真是一人,感受到久违的孤独。
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了旁人的吵闹,再将他丢回原来的孤寂状态他就像沉入海底的淡水鱼,咽喉被扼,无法呼吸。
他静静地坐在地面,看似与往常一般冷淡平静,但双膝弯起,做出了无意识的防御状态。
他自我安慰,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该习惯了。面具女不是不认自己这个儿子,而是另有隐情;零它们一定都会没事的,只要能离开这里,它们就会回到恢复正常。
然而丝丝缕缕的酸楚之意却在心中铺开,像渗进破裂家具中的家具,缓慢而黏稠地游动,将里面的组织胡乱地粘合在一块儿。
表面上看好像是已经修复完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里究竟有多么乱七八糟。
星辰浩瀚,宇宙无垠。
亿万尘埃飘荡星海,却只有他周身真空一片死寂。
大人?突然,细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转过头,看到一张担忧的小脸。
小千爬到江浮月身边坐下,想要试探对方额头的温度,但犹豫两秒还是放下,转而言语询问:大人您有哪里不舒服吗?您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没事。轻轻摇头,江浮月闭上眼说:我只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