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仁新村的村民们睡得特别早,家家户户关门闭窗,熄灯灭火,安安静静,连狗都被拽到屋里。
子时,随着一阵清风吹过,三个人影凭空出现在村口,一男一女两个大人,还有一个孩子。女子所穿衣服正是白寡妇为女儿缝制、被秋千扔进水里的那件。那男的刚刚现身,似是察觉出问题,左右瞧瞧村子各家各户情况,心中有些嘀咕,大概在奇怪为什么所有门户都紧闭。往年临凡时虽然大部分村民也睡了,但绝对没有今天这么齐全。
“走吧。莫耽搁时辰,母亲的寿辰一年才一次。”不理会男人的疑惑,女子催促道,“你是天神,莫不是怕区区凡人?”语气有点嘲讽,不甚友好。
男人也不懊恼女子的话,一同进村。
顺着熟悉的村道,女子急匆匆来到白寡妇家外,看着又更加破烂一些的院子,她不禁垂泪,“女儿不孝,不能在身边照顾母亲。不孝呀。”推开院门走进里面,只见房门关得死死的,窗户外用厚纸草席封住,完全看不到里面情况,“这……?难不成是母亲年岁太大,得了风寒之症?怕冷?”急于见一见母亲,这女子近前就要去扒开草席,可刚刚伸手便被一个硬草棍扎坏手指。
“我来我来!你照顾孩儿。”看着妻子手破了,男子心疼,赶紧叫爱人退后,他去拨开窗户草封。
房间内,等待许久的白寡妇在听到窗户窸窸窣窣碎响后心情极为激动。她已经等了好久,从吃完晚饭(许多年前)就开始,直到现在,过于紧张的她几乎要僵住了。原想着到了子时就能见到女儿,可过了许久也没动静,白寡妇心如死灰,觉得两位仙人骗了她。幸好,“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平日里耳聋眼花,什么都听不到,此时此刻反而耳清目明,咚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来了!女儿来了!是女儿!”
“刺啦~”终于,将所有草席和厚纸撕碎,掀开窗户,“啊!?”男子见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背靠着窗户坐着,也不知在干什么,吓了他一跳。
“两位仙人说听到声音就要泼水!要泼水!”那坐着的白寡妇记得鸟人和秋千的叮嘱,合该现在把怀里抱着的一碗水泼出去,可因为僵的时间太长,老太太竟是动弹不得,“怎么办?怎么办?我动不了!怎么办!我的女儿呀!我要见我的女儿!怎么办!怎么办呀!”她急得呜呜哭,可不管怎么努力也动不了。
窗外,男子想了想,“难道是得了急病?”
“怎么了?怎么了?”女子心急,推开丈夫,抱着孩子往窗户里望,顿时一惊,开口叫了一声,“母亲!你怎么了!”
好!就是这一声“母亲”,白寡妇身体突然涌出无尽的力量,所有的僵直都瞬间消失,猛地站起身便把怀里的水泼了出去。
“噗!”那水儿不多,却是正正好好全数拍在女子怀中的小孩脸上。“嗷!“一声稚嫩龙吟从孩童口内发出,小家伙瞬间从人形化为龙体。
站在女子身后的孩子他爹见儿子现形,大怒,还以为是老太太使了什么黑狗血公鸡血,“污我孩儿法体,找死!”男子右手一握,滚滚罡气凝聚,出拳便要击打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