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在路边欺负一个女孩,那女孩很惨,手脚残疾,面容也被毁了,在孩子们的打骂中低声哭泣。”郭断之前叙述其他事时脸色有恨有怒,但绝没有像现在这么生气的,似乎回想起在晶心镇的所见所闻仍旧气愤不已,“我几下子打跑几个孩子,救下小姑娘,询问到底发生什么。那小姑娘说自己是镇里的人,父亲死的早,和母亲相依为命,不久前一个阔太太看中了她,非要小姑娘做他儿子第二十房童养媳。小姑娘的母亲不同意,那阔太太就威逼利诱,多番吓唬孤儿寡母,但仍旧没效果。然后……”郭断的拳头不禁攥得紧紧,“然后那阔太太就带着一群人趁夜活活打死了小姑娘的母亲,强行把小姑娘送到自己儿子房里。阔少爷要用强,小姑娘誓死不从,张嘴咬掉阔少爷一根手指,阔少爷大怒,用剪子将小姑娘毁容,打断其手脚,并将其扔到街上,时常纠集爪牙欺负她……那小姑娘才十三四岁,竟然受到如此遭遇!阔少爷也不过十四五,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凶狠!”
“*******!”秋千暴怒,再次口吐“星号”,“太该死了!怪不得大兄弟你这么生气!”
“我的气愤不止如此。”郭断道,“我随后仔细询问,竟然发现所谓的‘阔太太’就是当年我从掘虎村救下的妇人,她从群带镇来到晶心镇,靠着我给的钱财赚取泼天富贵,并结交晶心镇主官,仗着钱财和权势,那妇人在晶心镇作恶多端,罄竹难书!”
“这!”鸟人和秋千以及尤志和田贞都惊呆了,“怎么会?!明明当年她孤儿寡母,被人欺负,怎么……怎么会?!”
“我也不敢相信那妇人竟能变成如此,但事实就是这样。”郭断道,“我打走的那群混账少年很快就回来,每个人手里还带着刀剑,跟随少年而来的还有一个贵妇和一群家奴院工,我打眼一瞧就认出那贵妇就是当年的妇人。那妇人当时二目圆睁,眉头紧皱,表情很凶,一副要打死‘胆敢欺负自己儿子’的人,可她看到我之后立刻就惊了,当场跪地求饶。”
“看来她还是很了解你的脾气。”秋千道。
“是,她了解我的脾气。”郭断说,“那妇人大声求饶,巧言给自己儿子辩驳,说他儿子还小,不懂事,希望饶命。哼!不懂事!什么不懂事!就是该死!我懒得听那妇人废话,出剑杀了她全家!”
“没错!哪不懂呀!就是该死!”秋千太支持郭断了,暗道,“我也在想杀伐、果断地惩治恶人,只不过碍于女主角身份,不能下手太残忍。”
“唉~”郭断说道,“我真的很难过,特别难过。我不怕恶人坏人,却惊恐于那曾经受欺负的妇人成了欺负人的恶棍,将在晶心镇看到那妇人的凶恶表情与当年哭坟的妇人对比,我都特别害怕——人心怎么能有如此大的变化。”
“大兄弟,我理解你。”秋千说道,“这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好人和普通人变为恶人。”
鸟人和秋千的“请问”,郭断的回答,两方几个来回便说明白所有事,如今看来,这“妖道”似乎也不是坏人。当然,他是个凶人,毋庸置疑。乌鸦和小狐狸肯定是不会惩治郭断,甚至还很喜欢他,可尤志和田贞就为难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是难以理解郭断的杀伐手段。
“恕我们不能认可郭断道友。”尤志和田贞情绪低落,似乎受了很大打击,“我们自知不是对手,且回门派了,将一切原委报与师父和掌门师伯,由他们评判吧。告辞。”两个年轻人来时乐呵呵,中段怒冲冲,走时低沉沉,还真是有意思。
“你们两个是好人,我晓得。”郭断说,“回去吧,回去好好修炼再出来闯荡。对了,如果茅山派再派人来追杀我,建议还派你们这种未沾染罪孽的年轻人,我即便击败,也会手下留情,若是某些道貌岸然的老头……哼!”他这人做事有自己的一套规则,铜田国的衙役、精兵来抓他,他就杀光所有人,尤志和田贞也是来抓他,却被放过,也不知郭断具体依照什么标准。
尤志二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两个茅山道士离开后,郭断转头看向鸟人和秋千,问道:“两位如何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