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离开戈壁不久,鸟人和秋千就遇到了观音菩萨,菩萨忧心忡忡,似乎对某些事拿不准主意。乌鸦和小狐狸并不意外观音的出现,二人很客气地行礼。
“大士,在等我们?”
“是。”观音直说道,“我所为何来,你们也晓得吧。说说具体情况。”
鸟人不敢隐瞒,把所有的细节讲了出来,“……那金箍厉害,我们没个准备,奈何它不得,又要考虑金角和银角的安危,只能放他们离开。”
听完乌鸦叙述,菩萨愁色更重,“我刚从兜率宫出来,大师伯虽然没有斥责我,但我亦知自己闯下大祸。师伯信任我,方才把小红孩放在我那里教养,期待有朝一日将他的九阳之力和夸父之魄孕养成熟,塑出一位大仙,可如今因为我一点贪婪,竟是为黄天所得,实在有负师伯所托。”
“菩萨无需自责,今日之果,乃昨日之因,”鸟人道,“这里面,有菩萨的责任不假,但主要恐怕还是那位圣母女娲娘娘的算计啊。”之前乌鸦要说没说的“以及”就是指女娲。“恕小妖无礼,需批评大士您太不谨慎。女娲是何等机敏大仙,多年来除了在封神劫时,因太上道祖的手段吃了一点小亏外,她可曾有其他失算?您怎么能截留她的法宝啊。”连秋千都清楚混元金仙的宝贝不能“留下”,是烫手的山芋,未曾想观音大意了。
“是我太自信了。”观音说道,“当年‘金紧禁’三个圈儿我曾仔细查验,只有紧箍上面有女娲娘娘的特殊印记,所以把它给了悟空,其他两个都是干干净净的东西,虽有帝俊和羲和的阵纹,却没有女娲的咒术,于是一时动了贪念,留在手中,漏掉了乌巢的存在。”这也不怨菩萨,因为乌巢的身份少有人知晓,大士也被蒙在鼓里,直到北海劫镖之战后,菩萨才无意中从两个小孔雀嘴里听说乌巢就是帝俊的心魔化身。
“越明显的破绽越可能是陷阱,”秋千小心翼翼地说,“观音姐姐,您这事办得有点丢人。”
“那两个圈儿就是两个明晃晃的圈套,女娲知道菩萨您慧眼识珠,定然能在天地万千妖魔中选出俊秀之辈,是以故意把它们‘给’您,‘请’您帮她选才——此乃嫁衣之计,亦是欲擒故纵之计。”鸟人眺望某方向,言道,“而今天,便是那位娘娘的收货时刻。这一次道祖派出两个徒弟拿着诸多法宝去追人,可谓准备万全,但大概是暗暗推测到还会有意外,所以请我们帮忙,只是没想到‘意外’之外还有那位娘娘的算计发挥效果,导致即便我们父女也没能拦下红孩儿母子。唉~我早就知道无论是黄天还是鸿天,都是十分尊敬那位娘娘,以前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勉强能了解——那位娘娘当真给无天派提供了不少便利。”这里面仍有一些未解之谜,比如既然红孩儿很重要,为何不直接请度厄真人或者玄都法师出面,那样的话一定可以拦截成功,但乌鸦猜不透道祖的心思,只能放弃探究。
“哦~?”观音因心急,没能想到此间原委,此刻乌鸦这么一说,她瞬间明白了许多,“当年我曾多次带着善财童子和黑熊精去兜率宫,师伯亦是觉得两个圈儿没有问题,同意用在他们身上。真是没想到,师伯也能看走眼,他老人家之所以没有说什么,想来也是自责吧。”
秋千说道:“有道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观音姐姐,你等大神大仙的手段都是无形无影,精细巧妙,这次您和太上大爷不甚,中了算计,也无需太在意。”小狐狸这话的后面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你们经常算计人,活该挨人家的算计”。
观音点点头,“我明白。”明白是明白,但肯定是不太服气,“我这是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啊。呵呵呵……”冷笑一番,菩萨言道:“也不知黑熊精以后会不会也有今日红孩儿之遁走行为?”
“应该不会。”鸟人很确定地说,“熊哥头上的金圈是羲和之物,只要破掉那一篇不算奥妙的金箍咒,没有任何人能通过催动它控制熊哥。唉~”这最后的一声叹是无意识发出,乌鸦更希望羲和也能有个心魔化身存在——可惜没有。
观音看着鸟人“罕见”的正经颜色,信了他的话,可是仍旧想着过后回去仔细瞧瞧那熊——失去一个红孩儿就够心疼了,那熊绝对不能再丢。“也罢,这次就算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秋千忽然叫住菩萨,“观音姐姐,红孩儿的事还没完呢。我二人正考虑是否提前寻得‘二牛’,破坏鸿天和黄天的计划,又恐遭算计,还请您支支招。”
菩萨微微思考,言道:“两位若是提前寻‘二牛’,必然是中了无天派的计策。”
“此话怎讲?”
观音道:“无论你们怎么藏‘二牛’,可既然红孩儿和铁扇已然在他人手里,你们的隐藏又有什么用呢?纸能包住火?红孩儿母子就是牛魔王身上的绳索,只要‘牵着’他们母子,你们如何做都是徒劳的,最后都是为他们所控制,结果也不过是如我一般为人做嫁衣而已。”
“对呀。”鸟人点点头,“不愧是菩萨,真是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