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摆出个自认正义凛然的表情,一步步走到赵零夏面前。
赵零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里头顶,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只看见他不停蠕动的嘴唇。
“大夫都说了,你这个样子后续治疗还得不少钱,俊儿好歹叫你一声妈,你也不愿意临了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吧。”
“赵零夏,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这些年你跟着我也遭了不少罪,现在死了也算是解脱。”
“放心,等你死后我一定让俊儿给你打幡摔盆,也算还了这些年你对他的养育之恩。”
……
面前这张脸慢慢跟记忆中的片段融合,彻骨的寒意顺着骨缝钻进了赵零夏的四肢百骸。
两辈子,她都无法忘掉。
这个打着救她出火坑的名义,却将她当成牛马一样奴役了十多年的人。
这个在她有希望活下去,却毫不留情把她推向死亡的人。
钱、新、国!
赵零夏整齐的牙齿狠狠咬住腮边的软肉,圆润的指甲也深深抠进掌心里。
只有这样尖锐的疼痛才能让她抑制不住的颤.抖平复下来,一双眼睛里带着无尽的寒芒。
却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冷静!
别害怕,别激动。
现在的钱新国只是个陌生人,他什么都还没有做,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在这样不断地心里暗示下,赵零夏才慢慢的恢复平静。
钱新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这姑娘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很可怖,像是恨不得将自己撕碎了一样。
可这明明是他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难道……
随即,钱新国摇摇头,不可能。
赵零夏已经收起眼底的恨意,一双眼淡漠的看着对面的人,“你刚才说什么?”
“姑娘,我可以作证你弟弟没有偷钱,不用怕她。”
钱新国说完冲那女人大声说道,“你这么大人了冤枉一个小孩也不嫌乎磕碜,要不是我正好瞧见,你是不是还打算让这小孩赔你钱?我看你就是故意掉的钱,借着这个讹诈。”
“呸,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成帮结伙出来偷东西,被抓住了就说是捡的。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老娘跟你们没完。”
女人喊着,突然就朝赵零夏的方向扑了过来。
一双粗糙的手上黑乎乎的指甲对着赵零夏的脸就挠了下来。
“小心。”
钱新国突然大喊一身,在赵零夏还没躲开之前整个人就挡在了她面前。
“啊!”
下一刻,女人的指甲就狠狠的挠到了他脖子上。
女人的指甲很尖利,瞬间,钱新国脖子上就渗出了红红的血道子。
“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冤枉一个小孩子就算了,还敢故意伤害。走,现在就跟我去派出所。”
钱新国捂着脖子,抬手去拽那个女人。
“对,把她送派出所去,这种人就得让警察好好治治她。”
“就是的,这也太狠了,人家就做个证,就把人挠成这样。”
“可不是咋地,刚才我可看见了,她是奔着那个姑娘脸去的,要不是这男人挡了一下,那小姑娘脸就得让她给毁了。”
……
周围的人原本都在看热闹,一瞅都见血了,也都义愤填膺的指责那个女人。
女人一见形势不对,也不吵也不闹了。
“我,我不想挠他的,谁让他自己愿意往前挡?我不跟你们这群不讲理的人计较,家里孩子还等着我会去做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