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2 / 2)
他走了。
沈凉川心里空荡荡的敲了一下,下意识就着胡乱拉上的裤子坐了起来。
刚巧看到傅洲出门的背影。
他生气了。
他不要他了。
沈凉川愣愣的坐在床上, 身后药物聚集的硬结疼得他上半身都在打摆子, 心里却更加委屈憋涨的难受。
一时之间他竟分不清是心里更疼, 还是身上更疼一些。
他不想这么娇纵的。
他刚才听见陆洲说话的时候就后悔了。
就是碍着面子才硬撑着不理他。他要是多等一下, 他就忍不住了啊。
沈凉川想着, 脸上积聚了一片透湿的凉,呕的整个人都下意识的蜷缩了起来。
阿川!
傅洲出去打热水浸毛巾,一进房间看到的就是沈凉川脸色惨白靠在床上的样子。
一时心头大骇, 一把将人揽了抱在怀里,声音嘶哑的滴血:哪里难受,我让赫萧进来,别怕,阿川,你别怕。
傅洲连可以按铃都忘了,他咬紧牙关压制着恐惧,一边抱着人一边费力的找着自己的手机。
他不能在沈凉川面前失控。
他现在是他唯一的依靠,如果他都垮了,他一个人要怎么办!
傅洲走之前将手机落在了陪护室,现在找不到,急得手不停的颤,正当他要放下沈凉川起身的时候,脖颈上却后知后觉的察出一丝温热的濡湿。
傅洲突然就僵住了。
他哭了。
他又惹阿川哭了。
傅洲喉咙艰难的上下动了一下,眼前扬起一片痛苦的血雾,失神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滚,你滚啊!
你走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咳咳咳,咳咳
不要咳咳咳不要你管!
沈凉川哭的全身都在发颤,用力的推着傅洲的身体,满心的后悔到了嘴边都成了怪罪,刺的两个人都浑身是血也不肯罢休。
傅洲一颗心被他的眼泪揉碎了剐着,惊痛的更加用力的揽住青年我怎么会走
你在这里,我能走到哪里去。
本来是为了安抚青年,他说完后,青年竟是哭的更凶了起来。
傅洲以为沈凉川是因为安乃近疼得受不住,小心翼翼的将青年翻过来拉开他的裤子。
本来傅洲只怕沈凉川感染发烧,骤然看见青年臀上那一片青紫的硬块,一时之间悔的心尖都在滴血。
这么疼吗。
他之前是不是也就是忍着这样的疼,任由他在别墅里威胁羞辱,那时,他该有多难过,该有多绝望!
傅洲心脏烧的整个胸腔都在沉沉的钝痛,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将还冒着热气的毛巾覆住青年的上臀。
还没有分布的药物被热气刺激,肉里的疼一下子被敏感的激上来,沈凉川连闹脾气都顾不上了,只挣扎着想要从陆洲手里挣脱。
疼,陆洲,你滚开!
好疼
毛巾从臀上蹭着伤处落下去,疼得沈凉川狠狠的一颤,咬着牙喊出了声。
傅洲惊痛,手慌忙的捂上青年微红的臀,一边拍着青年的背一边放缓了力气试探着那肿块:乖,乖,不敷了,我们不敷了
沈凉川伏在陆洲的身上一直哭,陆洲也不恼,只耐心的拍着他的背,轻轻的从边缘慢慢给他揉还没散出去的药结。
那一阵子过去后的疼虽然还是难捱,却不至于让他再叫出声来,只咬了下唇混混沉沉的忍着。
傅洲心疼,一直只敢在硬块的边缘试探,不敢往深走,沈凉川睡了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床上,重新出去换了热水将毛巾覆在青年的臀尖。
终于能看一眼爱人的时候,傅洲却像是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沈凉川的嘴角那是明晃晃的血迹!
他刚才吐血了?
就是刚才,刚才他在呕,一直在呕,他应该注意的!
傅洲一下子就骇的失了声,近乎惊惧的跑出了病房。
赫萧被傅洲的样子吓了一跳,一口气提在心里,被拖拽着跑过来。
终于伸手试了试沈凉川的温度,又调了几个监测机器,这才放心般松了口气:他没事,过一周要进行第二个疗程的化疗,没有大的出血就没关系。
傅洲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能发出来,只大口大口的喘着。
刚才的恐惧已经彻底的剥夺了他的感觉能力,他甚至连试探青年鼻息的勇气都没有,即便现在赫萧说那人没事,他也像踩在了棉花上,腿软的厉害。
药趁着他睡着给他揉开。
赫萧想要掀开帕子看一眼青年的伤处,又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止住动作说道:揉开后虽然还是会疼,但是会比现在好受的多。
傅洲嗓子拼命的上下动了一下,咽下了满口的血腥,嘶哑的说道:
还有他的耳朵。
有没有办法。
青年这两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要他声音稍微轻一些,他就会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要在他察觉之前解决他听力的问题。
赫萧听见后却是一愣,抬头目光复杂的看向傅洲:
他的耳朵原来有旧伤,本来就已经迁延不愈没办法根治了,你当时又打的他半边脸肿成那样,他上次来的时候就不行。
我当时让你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他,不能恢复了吗
傅洲眼眶一股一股的泛酸,咬牙盯着赫萧。
你问这有意义吗?人都要死了,还在意耳朵恢不恢复的事情。
赫萧还是没忍住的还了一句嘴,刚说完就后悔了,抬头有些担忧的看向傅洲。
傅洲眼前突然一阵眩晕,让他连呼吸都仿佛窒住了,先前的一幕一幕疯狂的在他的细胞里叫嚣着炸裂。
旧伤新伤。
皆是因为他。
是他打了沈凉川。
他是他失聪的罪魁祸首!
那时候地上全是红酒瓶碎裂的玻璃,那人连痛呼都没来得及出口,一口血当着他的面呕了出来。
他却以为是那人厌恶他所以才会气急攻心,在那人抬眼的一瞬间就一巴掌抽了上去。
他从没有想过这一巴掌会打在沈凉川当年被劫匪留下的旧伤上,那人明明痛到了极致,连话都说不出,只悲伤的看着他,想要唤回他哪怕一丝的理智。
他却被他的眼神激怒,又给了他一巴掌。
他从不曾打过人啊。
甚至连当初胡斌招惹到了沈凉川,跪在他面前请罪的时候他都没有亲自动手。
可他却亲手打了他最爱的人。
他将自己最爱的人打到失聪。
傅洲疯狂颤抖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劈手拿起一把水果刀就往自己腕子上砍。
你他妈干什么!
哐当一声水果刀被摔在地上,划出一道白痕。
赫萧吓得脸都白了,一边喘气一边怒到了极致的看着傅洲。
傅洲先是迅速抬头看了一眼沈凉川的方向,确认青年没醒后,才转过头去漠然的低声说道:你会吵醒他的。
说完就去捡划出去的刀具。
好像他不过是在做一件极简单的小事。
直到赫萧的皮鞋踩在刀柄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傅洲的脸色才倏然冷了下来,语气阴郁: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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