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正提裙准备跨上台阶,一条手臂横在了她的面前。
然后,四个穿着官兵服装,却又不同于普通官兵模样的人利落地轻掀衣摆,然后单膝跪了下来。跪在最前面的人,也就是刚才伸手拦住黄芩的人,此刻低着头,用嘶哑的声音毫无感情的陈述事实:“皇后娘娘下令,战昭王妃需最后上山。请战昭王妃见谅!”
“皇后……?”黄芩面露疑惑,“可知为什么?”
“卑职不知!”
“你们起来吧!”黄芩摆了摆手,然后潇洒地转过身,走向自己的马车。
想来,皇后是想故意给她难堪!而且认为以她火爆的脾气,又会大闹一场。然后皇后便能寻到理由治她的罪!
不过呢!黄芩又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不会轻易去做鸡蛋碰石头的蠢事!更何况,身为一个军医,又怎么会缺少必要的冷静理智。
“王妃,这摆明是故意的嘛!”与走向黛青色马车,步伐稳健却随意至极的黄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彩莲气得皱在一起的小脸,以及愤怒的跺脚声。
“彩莲,慎言!”旁边的宋露伸手抚上了彩莲的肩膀,“一国之母所做的事情必然是道理的,你我不可言谈!”“一国之母”四字说得极重。
“我正好也累了,”黄芩此时一只脚已经登上了马车,听到彩莲的不满,她转过头,“想必你们也累了,休息会吧!”
“王妃……”彩莲不满地撇了撇嘴,然后无可奈何地甩甩手,跺脚走向不远处的一棵青松。
看着远去的鹅黄色身影,黄芩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纵使生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终究还只是十四岁的小女孩,心性不够成熟,阅历也不够丰富。
周围女子们谈笑的声音依旧,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战昭王妃耍脾性,为难云深行宫守卫。但是,心中都不免对这个之前解决了恶寒问题的宁国女子走了意见,之前的好感也一扫而光。
而且女子中的皇亲们参加过除夕的家宴,见识过这个宁国来的女人的凶悍。虽然安帝禁止泄露家宴的细节,但是妇人们闲谈时,总会“不经意”泄露。而且,家宴上,陆长翊的护短,黄芩的放肆,让人除了羡慕更是横生了嫉妒之心。所以,在言及黄芩时,那些嫉妒贵妇不免添油加醋
走到马车前,静静地望了车帘一会,不知在想些什么,宋露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随后,眉头舒展,宋露轻轻敲了敲马车壁,“王妃,我可以上来吗?”
“可以!”黄芩慵懒的声音传来。
“现在没有其它人,你坐我对面!”看着掀帘而进的宋露,黄芩伸手指了指对面的软榻。
坐下后,宋露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对面长相温婉的女子,“王妃可有主意了……?”
黄芩微微昂起头,看着棕色的车顶,又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然后才挑起眼角看向宋露,“尚不知可行否……?”
宫里这些人,最擅长的便是工心计,耍手段。一不小心,自己就可能会落进他们织好的网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