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微微摇曳,照亮了陆长翊冷硬的侧脸。暖光色的光,与男人的冷格格不入,无端生出落寞孤寂之感。
微微叹息了一声,陆长翊利落地清洗整理好所有东西,将黄芩的东西放入她的药箱中。又吩咐道:“温景,找人收拾好这里,同时照顾好秦安!”然后,提着黄芩的药箱走出了房间。
陆长翊没有就近去黄芩的房间,而是朝远离黄芩房间的方向走去。绕过了两三个回廊,他推开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将药箱放在桌上,陆长翊抬起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凳上喝茶的人。
“看你的模样,秦安应是没有生命危险了?”男人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垂着头,并没有因为别人的俯视而显得卑微,反而让人难以忽略那周身不凡的气度。
“萧家终是,不简单!”陆长翊没有回答男人的话。
顿了下,陆长翊又继续说道:“陆弋轩也不简单!”
“云城的水如此深,简单之人又怎能活下来?又如李家,就算远在席州,又有几个人是简单的?”没错,坐着的人正是李锦。他此次前来云城目的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简单,收购饮春楼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那你那弟弟,如何?”
李锦嘴角僵住,嘴唇蠕动半天,只是无奈地叹息了声,“李归,他终究……与我一母同胞。”
“世间人皆知李大公子虽平易近人,但无情无欲。”陆长翊嗤笑一声,“果然,世人之言向来不可信!”
“你,又何尝不是?”李锦反唇相问。
陆长翊愣住,脑海浮现出一张娇颜,嘴唇处似乎还有她的余温,他的心……不住砰砰跳了起来。
对啊!呵!他又何尝不是?
世人皆当他是活阎王,说他嗜血残忍,冷酷无情?可谁知?他亦会动凡心,有想要呵护,想要占有,想要缠绵的女人。
“你动了…心,是那个宁国来的女子……?”聪明如李锦,虽是询问,却更像是肯定。
“你不是,已经确定了吗?何须问我?”陆长翊神色微冷地看向李锦,“更何况,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管好你那不安分的弟弟,便好!”
“自会。”李锦并非一无所知,反而知道的比谁都清楚。李归背地里的阴险手段,他一清二楚。不过,他虽阻止,却不屑追究!可,有些人,即使是自己的弟弟,也不能冒犯。
“陆弋轩可知萧家的事?”
“萧家虽为他的母族,但如今,他似乎与萧家、萧云并不对付。”李锦浅笑,“我倒有些看不懂他了。”
陆长翊凤眼微微眯起,眸色渐暗。
这个从小好大喜功,沉醉于朝堂尔虞我诈,明枪暗箭的天之骄子,在四年前突然请命投身于战场。然而,当时的人们忆起一年前的维北之战,认为这只是三皇子一时兴起,又或者是另一种夺权的方式罢了!
安帝亦迟疑。但终究许了,给了这嫡长子一个校尉的军职。这在当时,一度成为笑柄,众人皆以为三皇子回知难而退,而刚一战成名不久的他也这样认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陆弋轩入军一月后,便在与云祁的一场战争中,杀了对方一万人,而未伤一兵一卒。这就如他独自杀死三千南蛮壮士一般,在各国掀起千层浪。
在之后,陆弋轩又不断立下赫赫战功,短短一年之内,成了军中的副将,实际掌权者。然而,真正成就陆弋轩战神之名的还是与夜国的启河之战,那一场他都自愧不如的成功战役。
再次出乎意料,因功被封了骠骑将军,赐了亲王的陆弋轩不再回归战场,而是开始在云城中处处留情,成为云城中女子的梦中情人……
陆弋轩,的确让人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