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想过,登上皇位,夺回婠婠,立她为后。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伊允。你帮我,你帮我!好不好?”苏绾突然又冲过来,握住陆弋池的手,低声哀求,“我一定会是你最好的皇后。”
“婠婠,醒醒……”这样说着,陆弋池却是手掌悄悄蓄力,一掌击在苏绾后颈。
“你……”苏绾还没反应过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陆弋池连忙将人接住,轻轻抱在怀中。
“婠婠,你要好好的。”陆弋池轻轻在苏绾额头落下一吻,似乎又回到了曾经少年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
“阿其叔。”他突然沉声一喊。
从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便从帘后走了过来,“殿下。”
“带贵妃离开安国,去江城,那有令人失忆的药。”他说着,依依不舍地又抱紧了苏绾,想要最后感受一遍爱人的气息。
“殿下,江城易主,南宫锦烨已经……”
“我知道。”陆弋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令牌没有多余的花纹装饰,牌面上刻了一道深深的痕,除此便无其他。
“这是南宫嫡系证明。”他将令牌递给黑衣人,说道:“无论掌权者是表哥还是表弟,或者是他人,都会认这块令牌。”
“到了江城,贵妃吃下忘川丹后,你便告诉她,她叫南宫忆允,是南宫菱的女儿。”
陆弋池母亲表面是普通官家女,可实际身份却是江城城主唯一的嫡女。南宫菱十八岁出逃,到了安国,被李家误认为失散多年的幼女,送进宫中,成为了普通嫔妃。
“殿下,那您呢?”阿其轻声询问。
“我服下毒药,命不久矣。”陆弋池苦笑。
本来,萧云珋是让他用冥语的配方来换苏绾的命的。可冥语是南宫家机密,江城的立根之本之一,他怎么可能告诉萧云珋?最终,他选择服下不知名毒药,静静等死,让出皇位,以换苏绾一命。
“你快走吧。”陆弋池将苏绾让给阿其,“萧云珋如今在城外,我已服下毒药,他早已对我放松警惕。”
“殿下,保重!”阿其沉重说道。
他是南宫菱的贴身护卫,然而,他不仅没有护住小姐,最后。竟是连小姐的儿子也保不住。
公子本……不用死的!
“阿其叔,走吧,保护好她。”陆弋池说完,转过身去。他怕,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将苏绾抢回来,陪她一起死。他爱着苏绾,却也恨,恨她薄情寡义。
爱恨交织,他最终选择了爱!
“殿下……”
“阿其叔,快走吧。”
脚步声响起,逐渐消失,直到再也听不见,陆弋池终于倒下,瘫坐在柔软的地毯上。
偌大的宫殿寂静无声,再微小的动静在此刻也无限放大。本是太徽宫深处的寝殿,此刻却烛光摇曳,纱帘拂动。
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响起,轻得不似人的脚步。
忽的,寝殿中的烛光熄灭,屋子暗下来,只有屋外微弱的烛光照亮陆弋池的脸。
寒光一闪,一把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陆弋池!”身后的人声音很冷,陆弋池却很熟悉。
“三皇兄,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