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最怕的人是陆长翊,所以无时无刻不想两此人铲除。他从未想过,陆弋轩会成为他皇权路上最大的阻碍,毕竟这个表兄虽有白衣战神之名,但平日温润轻浮,无心皇位。
世事难料,如今城外之人不是陆长翊,而是幽灵一般的陆弋轩。
“陛下!”侍卫连忙询问。
“无事!”他摆手,又再次躺下,可还是睡不着。
长夜漫漫,可如今的萧云珋夙夜难眠!
……
泽修珏目前病情很不稳定,第二日天亮的时候,黄芩给他把脉,脉象异常微弱,像是昨夜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黄芩给他施了针,用人参吊着一口气,让老军医好生看着,这才放心出了门。
昨夜温荒和离云去了那奴隶市场,但寻了一夜,不仅没有找到江城的人,更是连相似毒药的消息都没有寻到。
她不得不亲自去!
泽国和夜国交战时期,夜晚的奴隶市场人流激增,不仅仅是鱼龙混杂的问题,处处充满了隐患,她不能去!所以她那只能去白天的药材市场。
白天的药材市场和年初来时并无太大区别,来来往往的商贩披着人样,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独特的味道。可藏不住,再浓的中药味也藏不住一股子血腥味,轻轻一嗅,血腥味便钻入鼻腔。
昨夜死了多少人?黄芩不知,也无能为力。
生在这乱世,她若不是有幸成为陆长翊的王妃,恐怕也自身难保!她想灭了这个泯灭人性的奴隶市场,可强者如陆长翊都无能为力,如今仅有医术傍身的她又能如何?
只叹难!
她去了之前提过江城的毒药店,店铺虽然没变,但伙计早已换了。提到江城,几个伙计一无所知,倒也不像是装的。
市场很大,黄芩几乎是徒步走完了市场,从早上日出到傍晚日落,双脚未曾停下来过,但终究是……一无所获。
黄芩疲惫地回到客栈住的院子,一回来却不顾疲倦给泽修珏检查身体。见和早上情况一样,黄芩便终于卸下单子,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了下来。
她很困,躺下去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黄芩近日来睡得不深,很容易便被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害怕是泽修珏出了问题,鞋都未穿,连忙下床去开门。
“王妃。”屋外是阿织,见到黄芩,她轻声说了一句话,直接挑明来意,“我有事寻你,与江城有关。”
“江城?”黄芩惊喜之余,更多的是疑惑。但她没有多做询问,而是邀请阿织进门坐下,然后挑亮了油灯。
黄芩在穿鞋子,阿织看着黄芩,柔美的面上神色复杂,动了动唇,却又什么都没说。
她还在犹豫!此次,她是背着南宫锦烨来的!她想报恩,可相公那边却……
哎!
“怎么了?”黄芩穿好鞋子,在阿织对面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我在犹豫。”阿织没有隐瞒,她们家族最不擅长的事便是撒谎。
“为何?”
“相公尚不知。”
黄芩垂下眸子,心里突然一沉,可面上假装淡然道:“不说也没关系,我能理解你。”
这世道的女子,以夫为天,夫为妻纲,她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