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这样偷偷地看他的侧脸,不会被他发现。
其实郁闻深对自己的偏心,阮缨不是感觉不到。她本来就是心思细腻敏感的人,郁闻谦又老在她耳边碎碎念,说明明他才是跟郁闻深一个妈生的,可在郁闻深那里的待遇跟阮缨比可差远了。
郁家人有时候明里暗里说的那些话,阮缨也能听出几分来。
只是她不敢多想,怕自己表错情会错意很丢人。
从小到大,郁闻深都是一个很合格的大哥哥,只要有他在身边,阮缨就会觉得很安心,他在阮缨的世界里也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有的时候,阮缨也想像小时候那样跟郁闻深撒撒娇,有什么麻烦都去找他,让他帮自己解决。但她又很理性地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
这种事情一旦养成依赖性,就很难改得掉了。
只是每次想到这里,阮缨又觉得有些难过。
这么想着,阮缨咬了口巧克力,小小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郁闻深微微转头,“巧克力不好吃?”这不是阮缨自己买回来的吗?他记得她经常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来着。
阮缨摇头:“不是。”她思考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就是有点困了。”
今天早上起的早,这个时间困了也情有可原。
郁闻深点头表示理解:“盖上外套睡会儿吧,吃饭叫你。”
出门的时候外面冷飕飕的,阮缨还穿了个外套,进了机场之后才脱下来,就一直抱在怀里了。
阮缨眨巴着眼睛:“闻深哥哥,你好像在养小猪。”
“哦,是吗?”郁闻深扶了下眼镜,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知道是谁说要当个快乐的小废物,现在又说我在养小猪。”
阮缨不服气:“那我要是真的当小废物的话,你还能一直养我吗?”
郁闻深神色微顿,扭头看着阮缨,她却往外套里缩了缩,自问自答一样地说道:“还是不要了,自己养自己比较没有负罪感。我看会儿电影再睡,闻深哥哥你看书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之后,阮缨把耳机塞好,窝在外套里看起了电影。
飞机上的空调温度调的就不低,阮缨还盖着外套,被暖意包裹着的她看了不到五分钟的电影,就真的开始犯困了。
感觉到肩膀一重,郁闻深转了下头,就看到阮缨的脑袋歪倒在自己肩膀上了。
睡着了?
郁闻深试探着叫了一声:“穗穗?”
没有回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也是,如果不是真的睡着了,她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把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郁闻深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担负着很大的责任。他不敢乱动,怕弄醒了阮缨,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动作尽量轻柔地摘掉了她的耳机,想让她更舒服一些。看到她的手机快从手里脱落出去,郁闻深又把她的手机也拿了过来。
小姑娘都喜欢可可爱爱的东西。阮缨的手机壳是奶油色的,上面有一只咖啡色的喝奶茶的小熊,手机侧边还挂着一只跟手机壳图案一样的小熊挂件。
屏幕里的电影还在播放,看着电影里相视而笑的男女主角,一向对这种浪漫爱情电影不感兴趣的郁闻深鬼使神差地戴上了阮缨的耳机。
电影里的男主真诚地说着台词:“你大概是,我早上想醒来的唯一原因。”
听着这句台词,想起阮缨之前问的那句话,郁闻深垂眸看她,自言自语地说道:“也不是不能。”
说完之后,他又笑了一声,把阮缨的手机耳机都收好,让她安安稳稳地靠在自己肩上睡觉。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阮缨睡得也很香。她睡着的时候呼吸声也很浅,如果不是肩膀上的重量和阮缨身上散发出来的茉莉花香,郁闻深都感觉不到她是沉睡着的。
直到空乘开始发午餐的餐点了,郁闻深才叫醒阮缨:“穗穗,醒醒,起来吃饭了。穗穗?”
见阮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郁闻深想了想,用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没一会儿,阮缨就因为喘不动气被憋醒了。她“唔”了一声,似乎对别人弄醒自己这件事感到很不满,眉头微微皱着。她揉了揉眼睛,又在郁闻深的肩膀上蹭了蹭,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刚刚才睡醒,阮缨看起来还有些困顿,又透着几分茫然和无辜,漆黑的瞳仁此刻也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
她的表情呆呆的,却很可爱。坐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呆,阮缨才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问道:“该吃饭了吗?”
“嗯。”郁闻深点头,把阮缨的手机耳机全都还给了她,“给,你的。”
我好像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阮缨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手机耳机都在郁闻深那里的话,应该就是自己睡着了之后他帮自己收起来的。
外套滑下去搭在腿上,阮缨将它拉上去之后塞在身后,等了没一会儿就等到了自己的午餐。
睡醒了就有东西吃,虽然只是飞机餐,但也很幸福了。阮缨兴冲冲地准备吃饭,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郁闻深用左手拿着筷子。要不是他动作很不熟练,阮缨都要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偏差,其实郁闻深是个左撇子了。
袁益川也觉得纳闷:“你怎么用左手拿筷子?能夹起来吗?”
“我有什么办法,”郁闻深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不是有个小猪给我把肩膀压的麻了,拿不了筷子么。”
阮缨听得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自己睡觉的时候靠在郁闻深肩膀上了,才会给他把肩膀都压麻了。
她捏紧筷子,战战兢兢地转头去看郁闻深,恰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阮缨心里又是一惊,表情明显有些僵硬。她紧张地问道:“是、是我吗?”
郁闻深转回去,神色淡定地说道:“如果我右边的座位还有第二个人的话,那可能就不是你。”
袁益川差点儿一口饭喷出来。
这是郁闻深?这个一本正经讲冷笑话的人是郁闻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