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玲儿为了说明自己的决心,又用一把匕首割断了自己的长发.
这个女人,刚才还是千娇百媚,楚楚可怜,现在脸上是一大块焦黑的痕迹,头发割的乱七八糟,碎发披在肩头,犹如鬼魅。
果清叹息着:“玲儿小姐你这又是何苦?”
“果清师傅,十年前玲儿就死了,不要再提这个名字了,我愿意用下半生来洗清我的全部罪孽。”
果清不知道老板娘到底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听她这么说又不好询问。
苏三和罗隐面面相觑。
老板娘的遭遇令人唏嘘。她为了报仇杀害多人,手段极为残忍,在大仇已报和所爱之人魂魄无法相见的情况下选择了出家,也许这真的是她最好的选择吧。
天亮之后大家又烧了热水,吃了点热食继续上路。走出去一段路,苏三回头看到老板娘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已经看不清老板娘的脸,只是能看到站在破庙门口的那个单薄的身影,好像风大一点就能被吹走。
起风了,北风呜呜地响着,在山林间盘旋,刮得雪粒子嗖嗖嗖打在人脸上生疼。
罗隐回过头去,看到苏三眼睛微微眯着,以为她被雪粒子迷了眼睛,急忙说道:“眼睛闭上一会,等会雪粒子就化开了。”
苏三叹息说:“我现在心里很难受,不知道我们做的是对还是错。”
“也是没有办法,粮山那些人也的确是作恶多端,老板娘曾经被他们害的家破人亡,你我都没有立场叫她放弃报仇。现在她自己放下了内心的执念也是一种解脱吧。”
旺堆插嘴道:“罗先生的话好有禅机,简直像个大法师。”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苏三再回头看去,北风刮着浮雪,天地间一片苍茫,哪里还可寻见那破庙的影子。
而他们一行人的马蹄印,也被风吹的干干净净,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所谓一切有为法皆是梦幻泡影。
这样走了几天,路上倒是风平浪静,终于到了藏地边界。
罗桑活佛的寺院在藏地和青海的边缘地带,算是一方土皇帝。他深得这附近几个土司的拥戴,在信众中很有权威。
“我们需要找个旅馆先住下,沐浴更衣之后才能去见活佛。”旺堆建议道。
苏三不解:“罗家和活佛是世交,我们去他们寺院住一住不就可以吗?为何还要找个旅店,这是浪费呀。”
旺堆看向罗隐面有难色,不知该如何向苏三解释。
罗隐拉过苏三低语道:“那寺院怕是不方便。”
苏三以为是男女有别,点点头表示明白。
旺堆则小声说:“苏小姐,我是信佛的,不过有些话我也得说出来,明天我们登门去拜访活佛,吃喝上都要小心,不要轻易喝他们那的酥油茶,也不要吃他们的东西。”
苏三更是不解了:“这又是为何?”
“罗桑活佛一直称病,边形势复杂,活佛我们是信得过的,但就怕他身边有借机搞事的人,拿我们开刀。”
罗隐将这边的复杂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苏三这才明白,原来并不是什么男女有别的问题,而是形势复杂不得不留一手。
找了间旅店住下,这间店是典型的藏式风格了,石头房子,窗户小小的,一进院子就闻到酥油茶的香味。
老帮也是个西康汉子,和旺堆用西康话互相问候后就把他们带到楼上房间。
苏三自己一个房间,旺堆和罗隐在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