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种下了几十年纠缠不休的恶因。
我原本想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都是自己的孩子,这样替换了,除了伤了一个女人,一个母亲的心之外,根本没有区别,但再回头一想他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就一下子明白过来。
他要堤防胜京的势力在朝廷的进一步扩散。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胜京的势力将这个孩子推举到太子,甚至皇帝的位置上时,万不得已之下,他还有一招后棋。
听见我这么说,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色,也显然并不为自己的安排而欢喜,只淡淡的点了一下头。
“你,果然是怀音的女儿,看事情,倒是比别人看得都透。”
我问道:“那,为什么您没有册封他为太子呢?”
“……”
“甚至,我记得他没有封王。”
“……”
“夺位之前,他也只是一个皇子而已。”
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对,孤的确没有册封他为太子,没有给他什么名位。”
“……”
“就是因为——棺材子……”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因为他的这个出生?”
他点头:“是。”
“……”
“他身上的戾气太重,得压!”
“……”
这一回,我没有说什么。
的确,就算以我们这样平民百姓的眼光来看,棺材里爬出来的孩子,命不是一般的硬,这样的孩子俗谓“刑克厉害”,亲缘寡薄,裴冀这样“薄待”他,显然也是有受到这种看法的影响的。
而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了。
裴元灏,他不是什么老三,也不是什么没有势力的皇子,他根本是从一出生,就被寄予了特殊的厚望,甚至说,背负了使命的,他才是真正的皇长子,否则,以一个普通的皇子的身份,怎么可能在朝中有那么雄厚的势力,最后竟然能把当时的太子裴元修逼得离开京城!
也难怪,当初裴冀中毒昏迷的时候,会对着我说出那句话——
一朝天霜下。
就是这句话,指引我找到他藏起来的圣旨和玉玺,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我就是“老三身边的宫女”;圣旨上,也没有提到任何其他皇子的名字,而明明白白的写着皇长子裴元辰。
这,大概是他在中毒昏迷之前,所能做的最后一点努力了。
不过他却没想到,裴元灏比他所想的更狠一些,他甚至没有等到“裴元辰”的身份大白天下,就直接兵围皇城,烧死裴元琛,逼走裴元修,夺下了皇位。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多少也循着裴冀希望的方向在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