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关上了门。
回头时,谢烽站在院子里,背对着我,我以为他在想什么,或者在看什么,但当我慢慢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恍惚,目光茫然的也并没有看向任何一个方向,看着任何一个东西。
我有点明白,那是在一个人夙愿得偿之后,难以避免的空虚和茫然。
他在沧州城的时候那么坚持要到天津来,显然就是为了向宇文家讨还这笔债,向宇文亢讨还那句话。
那么,接下来呢?
如果说,属于宇文亢的这笔债已经还清了,那么他还要继续讨还的话,会去找谁?又会讨回一些什么来?
大概也是武人的敏感,他很快就从茫然虚无中抽回了自己的神智,转过头来,目光对上了我的眼睛。
他说:“怎么?”
我说:“为什么,你一开始的时候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
“既然我们——既然令曾祖父,和我的高祖,都是前朝的八柱国,我们多少也算,也算是故人,为什么你跟在裴元修身边那么久,也跟我相识了那么久,都没有跟我说过一点?”
他的目光微微的黯了下来,说道:“我的曾祖父在中原认识的人,当然很多,不止你们颜家。”
“……”
“但我要回来找的,却不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