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爸说押送京都劳改农场了,不晓得会不会和她娘关在同个地方。要是关在一起,那可搞笑了。”
听说过娘俩一起生活,还没听说娘俩一起坐牢的。
“大伯想必很不好受。”盈芳也就在医院说说,在家可不敢提这个事。就怕被大伯听到,勾起一茬茬的糟心事。好不容易走出心情的阴霾,可不能再刺激他。
姜心柔叹气:“出了这样的事,短时间心情能好起来才怪。好在快过年了,留他在这和咱们一块儿过。等开了年再回京都,希望能好点儿了。”
顿了顿,不知想到啥,忍俊不禁地说:“今儿早上,金毛它们的早饭还是你大伯喂的。”
盈芳的嘴巴张成字母“o”。
姜心柔笑着继续说:“一开始几只小的不吃他喂的食,我以为他会生气地走开,没成想,进去又出来,手里多了罐麦乳精,说是给小家伙们加餐。”
“小家伙们还不高兴坏啊。”盈芳无语地拍拍额。不难想象金毛几只看到麦乳精后有多亢奋。
“别说,小家伙们还挺争气,馋归馋,蹭着我裤管,愣是让我去拿来泡给它们喝。你大伯泡的它们看了又看,就是不喝。你大伯当时的表情,哎哟,看得我笑死……”姜心柔夸起金牙几个,犹如在夸自个的孙子、孙女。
盈芳也听得笑眉弯弯。
自从金毛差点被坏人抓去贩卖,几只小的对外人的戒备心提高不少。老金更不必说,向来只吃她和向刚喂的食。如今多了她娘,那也是跟着她喂了老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培养出的感情。其他人喂的,再馋也不吃。
娘俩个小声聊了一通。等盈芳早饭消化得差不多了,姜心柔让她躺平了睡一觉,“一会儿俩小的醒来,又要吵着你喂奶了,趁他们还在睡,赶紧补个眠。”
盈芳其实还好,昨晚陆陆续续也眯了不少时间,还是向刚,昨晚累够呛。
回想他一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给新出生的娃换尿布、洗屁屁,急得满头大汗那副糗样,令人不禁想笑,然而好笑之余心头又涌起阵阵感动。
随之又忆起邻床大姐的那番话,对亲娘说:“妈,刚出院的那大姐,昨儿和我说……”她附在亲娘耳朵边说了几句。
姜心柔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这事儿我会和你爸说,这样的人还真得提防着。镇上居民咋还在传这样不切实际的谣言?不是上回你爸和你爷爷去革委会坐了坐之后,已经没人再提了吗?”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当面可以不提,不代表私底下也老老实实的。”盈芳叹口气说,“好在开了春,咱们都回老家,不在这待着了,人家要说就让人家说去吧。”
“也好,换个环境,心情都能好不少。”
相比之下,姜心柔更喜欢雁栖公社的氛围,尽管不乏舒老太一类的讨人厌角色,可大多数社员毕竟都三观正、心态平。
“只是咱们都搬走的话,南阳山那位老教授……”
盈芳食指竖在唇间,“嘘”了一声。示意她娘小点声,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她娘能想到的事,男人会没想到?早就找夏老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