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瞧的?”看着都像是那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了。所以玲珑心里其实是有些着急的,想着这一趟三公子从京里回来,不管补了个什么缺,应该都要准备跟孟大夫的婚事了吧?
反正她是急在心里的。
翌日,沈夜澜便随着队伍一起登上了去京城的船。
孟茯带着萱儿送他,才从码头回来,就被沈夫人请过去赏花。
这玖皁城的冬天来得早,又十分严寒,可是去得也早,如今这才三月底,那牡丹就有些开花的迹象了。
牡丹的花期并不长,所以才开了几朵,沈夫人就急急忙忙喊了孟茯过去瞧。
这倒是叫孟茯想起了沈夜澜说那西山下的大片野芍药,可惜自己也没看到,不免是心中有些遗憾。
她二人坐在小亭里喝茶聊天,萱儿与沈浅儿拿了大人们的团扇跑去扑蝶,时不时传出些嬉笑声。
沈夫人对于薛蓉蓉的事儿很是感兴趣,才从她家夫君那里问了几句不清不楚的,所以就趁着这会儿的机会,跟孟茯问起。
孟茯便与之说了个大概,沈夫人又说起沈家南州那边的状况,显然是已将她作弟媳来看待了一般。
就这般在府里玩乐了差不多一天,吃过晚饭后,孟茯才领着孩子回去。
刚到方掌柜就连忙迎上来,“今儿有客人来寻了,听着是京城的口音,我见你们不在家,便招呼到我家这头喝茶,打算让伙计去府里找你们回来,没想到叫他给拦住了,我又以为是找三公子的,只与他们说三公子已经去了京城,他们又说找您。”
而孟茯哪里有什么京城来的朋友?这一点方掌柜还是知道的,觉得不妥当,所以这会儿才跟孟茯说。
孟茯听罢,谢了他一回,问了人何处去了。
方掌柜答:“等了半个时辰,等不得,他们就自己走了,说明日再来寻。”
孟茯心里好奇,想着莫不是南家的人?可南家的为何要躲躲藏藏的,不愿意去沈夫人那里?
所以到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开了铺子,就守在柜台前面。
果然,这早膳才吃过,对方就来了。
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子,头戴着乌角巾,身穿银灰色直裰,倒像是位老爷,只是气质欠了些。
他见了柜台里坐着的孟茯,便行了一礼,踩着台阶进来,“孟大夫?”
孟茯颔首,“不知客人何许人?”口音,京城的。
隔壁方掌柜也在跟她使眼色,就是昨日来找的。
所以孟茯也懒得问他是要替谁来问诊了。
“可借一步说话?”这中年男子笑眯眯的,可是面相却不像是慈善人。
孟茯不认识他,家中后院又都是女眷,怎么可能将他招待在后院?只抬手道:“客人有什么话,不防就在此处说。”
对方却是看了一眼她这狭小的铺子,没有再往前踏进一步,退而求其次,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小酒楼:“那里借一步说话。”
孟茯这次到没有拒绝,“稍等。”然后喊了兰若和萱儿过来看着,领了玲珑便与他一起去。
又托方掌柜带个眼睛帮忙一起看着。
酒楼就在这条街上,也走不了几步路就到了。孟茯和掌柜的也是熟人,进去时还打了招呼。
那中年男子寻了个楼上临窗的雅间,“孟大夫既担心家里,咱们就坐那里,开窗正好能看到你家的铺面。”
“如此甚好。”孟茯与他一前一后跟了上去,玲珑尾随着。
待进了雅间,小二奉了茶水进来,又送了几个盘子。
不过这中年男人明显有话要跟孟茯说,而且也才过早膳的时间,哪个还能吃得了?不过是摆在那里做样子罢了。
“不知先生有什么事情?”孟茯也就开门见山问。
中年男子这才自我介绍,“我乃京城何尚书家的管事何全。”
孟茯疑惑,他家有人病了,要请自己去京里上门问诊?可自己名声这千金手的名声还没传到京城里去吧?
却见何全拿出几封书信,递到孟茯跟前,示意她看。
孟茯拿起,只见原来竟然是沈夫人的母亲跟着靖国公夫人的来信,以及与靖国公那位已经出嫁了的魏娇小姐的书信。
哪怕那日已经和沈夜澜提过了,多半萱儿他们的生母就是靖国公府那位魏娇小姐。
但现在看到她与大赵氏的书信来往被递到跟前,孟茯还是觉得这事儿有些玄乎了。
信一开始是大赵氏与嫁到靖国公府做侯爷夫人的妹妹说起萱儿,和魏娇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然后那靖国公夫人就回了信,还将自家亲姐姐说了一顿,说她见不得侄女过得好,这样败坏她的名声。
然后这个魏娇又跟大赵氏书信里提了,她的确生了三个孩子,一对双生儿子,和一个女儿,这些年总是梦里想起,百般难过,只是却又顾及现在的夫君和孩子,不敢提。
而且她家夫君对她也百般好。
她实在无颜开口,将三个孩子都接到眼前去。
大赵氏便与她说,三个孩子的后娘将孩子养得好,叫她忍一忍,等往后孩子们出息了,自然好相认。
这便是大致类容了,孟茯不知道信怎么就到这何全的手里来,但有一点十分肯定的就是,这些写信的人根本就不晓得。
这时只听何全说道:“靖国公府这位嫡出的小姐,便是我们尚书府的少夫人。这些信也绝非我等有意拿出来,又牵扯如此密事,本该直接烧掉才是,可我们家少爷心地善良,又十分宠爱少夫人,晓得她原来从前这般难过,这些年也在心里挂念着这些个孩子,便心善,让在下跑这玖皁城一趟,找孟大夫将孩子们交给在下。”
孟茯知道,萱儿他们的继父对他们三兄妹都十分好,犯了错也不会责罚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