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与孟茯等人打了招呼,才转身朝后将扶着阿瞳下马车的房素屏拉了过来,喊丫鬟去扶阿瞳。
阿瞳一直想要将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现出来,尤其是在孟茯的面前,可是房素屏那样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她心里害怕,不知道她又想耍个什么把戏?
全心全意都在防备着房素屏,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却不晓得她那紧张防备的表情落入沈昼言的眼里,就是故意甩脸。
一个妾罢了,她有什么资格?对于阿瞳的好感,再度往下跌。
这厢房素屏也与孟茯寒暄起来,只是见到女儿没有来,心里到底是难过的。但她连这样卑躬屈膝地服侍阿瞳,她都能忍得过来,又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但脸上的失望却是如何掩不掉的。
沈昼言看在眼里,只将这一切都怪罪于阿瞳的身上。
她就是造成这一切的作蛹始者。
一行人进了厅,闲话片刻,沈清儿才来,干巴巴地行了礼,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便站到孟茯身后去,一直寒着脸。
使得这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但是犹如坐针毯的,还是阿瞳。
尤其是沈夜澜回来后。
这时候月亮已经挂上了柳梢,他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进来,朝着沈昼言夫妻行礼招呼,便捧着礼盒到孟茯跟前,“你的愿望。”
孟茯纳闷,接了过去,竟觉得有些沉重,往桌子上放了去,“什么?”
“吹灯看看。”他话音才落,三个小姑娘就勤快地将屋子里的灯盏都全部吹灭了。
孟茯不知道他搞什么怪?一面好奇地打开箱子,一时这黑暗的厅里竟然是满室银色华光,好似涓涓月色照满堂。
萱儿几个人的惊呼声更是连连响起,“这是什么?”
犹如盘子大小的白色夜光石,打磨得圆圆的,在这夜色里,好似一轮明月。
孟茯不禁想起那晚上她说要去庙里许愿,沈夜澜让她管他许就是了。
然后她要摘月亮。
所以,这是他给自己摘来的月亮么?孟茯心砰砰直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上还能发生这样浪漫的桥段。
虽是俗气,可是果然叫人好欢喜。
“喜欢么?”耳边传来声音温柔的询问声。
“喜欢,谢谢夫君。”孟茯心情有些激动,倘若不是这厅里还有那么多人,她都恨不得扑到他的怀里去。
“喜欢就好,我就说你有什么愿望,只管向我许,百试百灵。”
沈昼言干咳了一声,总觉得这个弟弟是故意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话。
好在他的尴尬没维持两息,就被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打消了。
只听她们问道:“那我们也可以管您许愿?”
得的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沈清儿则是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爹,和小叔一比,简直是对照组了。
一个连给夫人摘月亮的事情都能完成,一个却是连陪着夫人赏月都难得。
沈昼言被女儿这样一看,越发觉得不自在,只催促着沈夜澜赶紧收起来点灯。
不过最最难堪的,还是阿瞳。
她明明所坐的位置那样明显,可由始至终,沈夜澜进来到现在,似乎都没有看到她一样,连一个多月的眼神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不但如此,还当着她的面,让她看他是如何宠爱孟茯的。
万箭穿心,想来也是不过如此罢了。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倏然起身,“二爷,我有些不舒……”
不过话没说完,就被沈昼言打断,“坐下。”声音冷冷的。
听得阿瞳心里寒凉一片。
但是旁人却没留意到,都在围着那个小小的月亮,爱不释手。
阿瞳也不晓得过了多久,那月亮才被收起来,厅里重新点上了灯火,她被房素屏在众目睽睽之下,扶着到花厅上桌一起用饭。
全程都很热闹,气氛也奇怪,可是却似乎都与她无关,只有房素屏温柔地给她夹菜添汤。
可是房素屏的好,她宁愿不要?所以她连个多余的笑都挤不出来,更不要指望她能给房素屏道谢了。
饭桌上同样没好脸色的,还有沈清儿。
以至于原本打算和沈夜澜商量要事的沈昼言也没有打算多待,吃过晚饭都没多坐一会儿,就告辞先回去了。
沈夜澜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先去了书房,沈清儿便哭到孟茯的跟前,“小婶,方才您也瞧见我阿娘了,我是真想不通她到底是如何想的?最后一点点尊严也不要了么?”
明明阿爹也没要求娘这样,为何她阿娘还要如此作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