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冷冽的薄荷香,在她鼻间萦绕。
她眸色微动,忽然觉得呼吸都困难了些。
自他胸膛处传来的滚烫热度,几乎要把人烫到窒息。
明瑶眉心微蹙,似是真的被烫到一般,只想往后退。
然而还未等她有下一步动作,就被陆谨修重又扯进了怀里。
明瑶眉梢微抬,对上他清泠泠的目光,“你干什么?”
陆谨修低眸瞧她,惯来低沉清隽的嗓音压上几分戏谑意味,“我不拉着你,你早就被别的男人撞到河里去了。”
明瑶:“……”
她好歹也是学过舞蹈的,怎么可能会连那点平衡都掌握不好。
他这个人真是不会说话。
往来行人络绎不绝,水面上的河灯也越积越多。
借着昏黄的灯光,明瑶看清他纤长而浓密的睫毛。
她眼眸微垂,手臂往后探,抓住他搭在她腰身处的手,而后用力往下压。
淡淡道,“你不要占我便宜。”
陆谨修松开手,微微俯身,浅灰色的眼瞳里蓄着隐约笑意,漫不经心地开口,“介意帮我放盏河灯么?”
明瑶淡淡瞥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河灯,目光描摹着灯上那幅鸳鸯戏水的图案,眉心不由蹙起。
“凌小姐送你的河灯,你怎么舍得让我来放?”
“谁告诉你这是她送我的?”
明瑶勾唇,轻嗤一声,“大家都看到了。”
陆谨修菲薄的唇扯了扯,眼底笑意未散,低低淡淡开口,“没听过一句话么,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
明瑶提着那盏河灯,抬眸望向他,低笑着问,“陆先生想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清隽、淡漠,有条不紊,“这盏河灯是我自己做的,凌嫣只不过拿它拍了个照。”
“是么?”
“不信我?”
明瑶攥了攥指尖,唇角微动,“你可以解释,我自然也可以选择不信。”
陆谨修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嗓音沉沉,“不信我,那你信谁,陆戾么?”
明瑶仰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眸底沁出的寒凉意味,让她身体蓦地一颤。
她讥嘲似的勾了勾嘴角,反问道:“这和陆戾有什么关系?”
陆谨修抬手松了松领带,心下燥意更甚,哂笑一声道,“大白天跟他去酒店,是觉得他真的不会对你做什么吗?你就那么相信他?”
明瑶指尖微微收紧。
这场交易是她与陆戾两个人之间的事,她自然不会把真相告诉别人。
哪怕对方是他。
互相保守秘密是她与陆戾一开始就约定好的。
想到这里,明瑶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与陆戾去酒店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恰好遇见了,还是……
短暂的寂静后。
明瑶伸出手,勾缠住他的长指轻轻摩挲了下,靠近他道,“是啊,我的确相信他。”
陆谨修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眼尾勾起寡淡到极致的笑。
他想问她为什么不能把对陆戾的信任分一点给他。
不过一瞬。
他耳边毫无征兆地响起先前在陆家别墅,她与她闺蜜说的那句话——
“他那种人啊,不配。”
是了。
不配。
陆谨修垂眼,那双浅瞳里似是融了无法消解的寒冰。
指腹处传来微凉触感,明瑶扯唇,声音又轻又软,“陆先生是不是忘了,他是我的未婚夫,就算我们两个真的做了什么,那也无可厚非,不是么?”
陆谨修反手绞住她不断作乱的手指,用力一握。
明瑶吃痛,瞬间皱起眉,望向他道,“你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