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明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避开她的视线,低声开口,“恐怕不行。”
云边是个极聪明的,并未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反口道,“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我到底怎么受的伤?”
明瑶蹙眉,手指紧了紧,指缘被她掐得逐渐泛白,“你愿意说的话,我想听听看。”
云边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们交换一下秘密,如何?”
“怎么交换?”
“你是单纯讨厌西藏这个地方,还是单纯地不想陪我一起去?”
明瑶摇头,“不是因为你。”
云边起身为她倒了杯水,递过去道,“告诉我原因,我就告诉你我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当然,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强迫你的。”
安静须臾,她又道,“我只是觉得有些话讲出来比你一直憋在心里要强得多,你觉得呢?”
明瑶手里握着杯子,低头抿了口水,情绪缓和后才道,“是因为我妈妈,她就是在西藏去世的,那个时候,我还没过八岁生日,她出差之前说一定会回来陪我过生日的……”
云边没有同她道歉,只是问,“是不是因为那场暴乱?”
明瑶点点头。
沉默许久,她才道,“我父亲也是。”
“抱歉。”明瑶低声说。
“你道什么歉。”
“我不知道……”
云边却只是轻笑,“我又没和你讲过,你当然不知道了。”
“我妈妈是记者,叔叔呢?”
“他啊,警察。”
明瑶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她本想问云边为什么对西藏这个地方如此执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再问。
“瑶妹妹,你和你家陆先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啊?”明瑶被她问住,怔愣一瞬。
“啊什么,我问你呢。”
“不知道,他还没跟我求婚呢。”
云边故作高深地摇摇头,唇角笑意并未消散,“谁说求婚一定要男方了。”
明瑶面上神色有那么一霎那的动摇,“你的意思是——”
都云边仍笑着,“我的意思是,订好日期之后告诉我一声儿,你们的婚礼我是一定要参加的。”
“好啊,我会的。”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与此同时,走廊外,一个戴着黑色帽子,身着褐色风衣的男人转过身,离开都云边的病房门口。
瞧起来像是特意转身,可又让人觉得他只是路过此处而已。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陆谨修已经在明盛资本工作了近两个月。
明盛先生“病愈”之后,又重新接管了公司。
据明瑶所知,距离圣诞节还有一月之遥时,那位顾总就已经与陆谨修一同筹备公司上市等各项事宜了。
当然,明面上的筹措大概是从这时开始,但实际上,上市这项事宜他们不知筹备了多久。
农历新年即将到来之际,陆戾在国家队的集训结束,回了家。
那位庄小姐同他一起回来的。
明瑶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与堂哥一起去拜访陆爷爷时,遇见了那位庄小姐。
不,确切地说,是两位庄小姐。
她们是孪生姐妹。
庄小姐的姐姐叫庄轻雪,她是她们家陆先生的——
心理医生。
而陆谨修家里那位阿姨,则是她们的姑姑。
明瑶旁敲侧击地问了下庄医生他的病情。
庄医生说,他目前没什么大问题,已经快痊愈了。
本来她是不愿意说的,但没能经受住她的缠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