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西侧厢房向着主厅巡查的时候,听见主厅里面咚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地,那时想着约摸是大人碰倒了什么东西,也未曾在意。然而在走到大约第一间厢房时主厅又有一声闷响,我心里觉得不好,便去主厅拍门,几下不应只得将门撞开,然后就看见了……”似乎是想到了之前所见的内间的尸体,那人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言语,“如果我早些发现异常,或许……”
“如此,知道了。”孟琅书听罢点了点头,“我想你听见的第二声,便是凶手碰翻了砚台的声音——真是奇怪,这凶手也算是计划得缜密,为何会有这样的失误?”
“我此前曾凝神听过,巡夜者步履沉稳掷地有声,恐怕是凶手因为什么原因不曾料到对方来得如此快,故而有此失误。”一旁静观二人谈论的苏敬则非常适时地开口,提出了他的猜测。
“也有道理。”孟琅书赞同。
梁管事听至此处,很有些戒备地瞥了巡夜者一样眼,疑道:“只是……几位大人如何能确认这不是他的自导自演呢?”
“大人明鉴,小人所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啊!”巡夜者不料梁管事有此一问,急忙撇清道。
“自然不会是他,否则死者绝不会是以这样一番毫无防备的姿态被害,而且……”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死者从一开始,似乎就在有意防备巡夜者,否则大可让他留守于房外。”沈砚卿很自然地接过了苏敬则欲言又止的后半句,说罢笑道,“可是如此?”
“确实。”苏敬则倒也不甚介意,淡淡地笑了笑。
“莫非那凶手……真的就在我们之间?”宾客之中听得这几人达成了共识,言语之中颇有些忌惮与惊疑。
“是,”孟琅书环顾了一眼众宾客,似是知道他们此时在惊疑不安之余也不敢妄动,索性便也和颜悦色道,“大家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事有常理皆可推断,真凶自然会伏法。只是诸位需得在此稍安勿躁,容我们一应搜查留宿之处与所携之物,还望海涵。”
“尽管查,尽管查便是。”即便仍有宾客对这不知要到何时的“稍安勿躁”很是不满,到底也不敢造次,便也一并应声附和。
“既然如此,”孟琅书微微颔首,看向了庭院之中,“若想要不进入房中杀死被害之人,想必是利用了弓/弩一类的武器——就从这一点开始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