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死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有何依据?”
“直觉。”
“……”
“听说你要回丹阳郡了?”
“是,家中有变,我不得不先行返回。何况清明的嘱托由我完成最为稳妥。”青年斟酌着说道,“看来近日的雅集只能失陪了。”
“我知道你这一去山高水远,其实再难有相逢之日,不必顾忌什么。”少年细细地描摹着,笑得散漫,“你看,二十四人倏忽便去其二,我也难免会有些感慨。”
“……”青年一时无言,便索性看着他行云流水地挥毫。
“一年。”少年又道,“一年为期,如果一年后一切如常,便算是我杞人忧天了。”
“但愿如此。”
少年兀自垂眸看着画卷:“凶手呢?”
“自然是‘她’。”
“目的?”
“那个几乎人人皆知的‘秘密’。不过看起来,东西没有丢,连我们也不知道在何处。”
“或许她的这幅画便是线索。”
“这便是你对它做此修饰的原因。”
“自然,至少……”少年的笔微微顿了顿,笑道,“让它看起来像一幅普通的画。”
“你不打算找出它?也是,‘她’对此物势在必得。”
“不错。”少年点了点头,“若是一年后一切如常,我自然会去寻找一番,但若是……那么清明留下的秘密,便交给她的家人吧。”
“……我明白了。”
说话之间,少年已落定了最后一笔。经由他的一番伪装,原本血色的画卷此刻已变得与寻常画作无异。
“你何时动身?”
“明日寅时。”
“好,”少年笑着收好了画笔,只留下那幅画铺在案桌上晾晒着,“到时我和霜降来送送你们——我去寻他了,明天见。”
待得少年离开后,青年才走上前仔细地端详着伪装过后的画作。
画中庭院深寂幽静,女子闲然地倚阑绾着发髻,宁静的神态之中莫名地带着几分悲戚。
画卷一旁的空白处题着一行肆意飞扬的行书落款:
清明雨,平康十七年二月,应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