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抱臂沉思了片刻,向风茗轻轻点了点头:“和她回去吧,不会有事。”
风茗将信将疑地应下了她的话,随着暮桑离开了此处。
“太妃娘娘很了解长秋宫。”待得两人离开,玉衡才再次开口。她的语气并非是在询问,而是十分肯定。
“她……我自是要特别关照些。”明仪太妃嘲弄般地轻笑一声,加重了“关照”二字,“你且看着吧,她很快便会着人来将你引过去的。”
“引?有意思。”
“那位‘谢小姐’并非那么忠心,但也未必能应付得了她,只怕……”明仪太妃似有几分惋惜地摇了摇头,“我曾说过这昭阳宫不是何人都能进来的,她到底还是没能下得了决心。”
“当真有趣,一个不忠心的棋子……莫说长秋宫,谁也不会放心的。”
明仪太妃眸中含笑地瞥了玉衡一眼:“那么你便也是首当其冲。”
“娘娘错了,我和她——不一样。”玉衡微微垂下眸,轻笑,“当一个棋子能看出整个棋局的时候,它便不再是棋子了。”
—
此刻的长秋宫大殿之中。
“见过中宫殿下。”“谢小姐”被内侍引入殿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轻淡若无的血腥味,却强自保持着镇定,俯身行礼,“不知殿下召见长缨是有何事?”
“你送来的宁神香,本宫用过了。”韦皇后身形一闪,从重重纱幔后缓步走出,一双凌厉的美目盯着谢小姐,“你在里面用了毒。”
“不……”“谢小姐”试图辩解,声音却因难以隐藏的些许恐惧而显得无力。而不待她做出什么挣扎,内侍便在长秋宫的眼神示意之下双双上前将“谢小姐”的手脚缚住。
韦皇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而后走上前去,抬手禁锢住她的下颌,强迫着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本宫看你和太子私下交往得这么亲密,如今怎么不见他来救你?”
她旋即又冷笑一声:“不过本宫想着,你即便套不出白虎符的下落,也挣得了今日谢徵以那支定北军为本宫镇住了那些聒噪的臣子——留你一命继续做这谢家小姐,倒也不错。”
“……”“谢小姐”有几分惊愕地抬起头来,不明白韦皇后为何转变了态度。
但谢徵……真的是因为自己这个“妹妹”的出现而不反对长秋宫了么?
“来替本宫做一件事吧,做好了,本宫便当这些事从未发生过。”韦皇后冷冷地笑着,反身一抬手,将长秋宫中常年垂着的纱幔猛然地掀起。
“不——你疯了?!”“谢小姐”惊恐地睁大了眼。
重重纱幔之后,赫然是一具被乱刀捅得血肉模糊的尸体,面目难辨的脸上凝着诡异的惊恐之色,而最为可怖的是原本应当是双眼的地方,只剩下了两个血淋淋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