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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2)

就在她破门而入时,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变得歇斯底里,疯狂扫射在场的警员。

好在这次并没有人开枪。

仔细听。

没有任何声音。

埃利斯已经死了吗?如果真是这样,她希望他是被吊死的,而不是被烧死的。

于是三个人小跑着穿过走廊,萨克斯试图保持方向感,而且时刻提醒自己要大体判断烟是从哪个方向冒出来。这座工厂非常老旧,到处弥漫着霉味。靠近入口处的墙上满是涂鸦,地上散落着成堆的用过的避孕套、火柴梗、针筒和烟头。不过也不是太多,萨克斯猜想即使是最饥不择食的嫖客和瘾君子,也知道有毒废物严重污染地区意味着什么,总会有比这里更卫生一点的地方来上一发或者打上一针的。

建筑物里的各个门上面和四周分别写着:机床操作、裂变研究、辐射量指标检测中心——未经检查严禁穿越b监测站。

“真好笑,探员。”她旁边的男警员说道,一边跑动一边喘着粗气。

“什么意思,威尔克斯?”

“此处严禁吸烟。”

的确如此,真古怪。

黑色的烟柱非常粗大,正在从近处的某个地方滚滚升腾到空中。不过他们周围却没有多少烟雾。

真该死,她心想。这是家曾经生产核放射性材料的工厂。也许在这条走廊尽头等着他们的,是一扇厚重并且无法通过的安全门——阻断了浓烟,但是同时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行进到走廊内的l形拐角处,在这个走廊衔接点稍作停顿。萨克斯把身体伏得更低,弯腰躬身前进,同时举枪向前方来回扫着。

威尔克斯从她身后跟了上来,阿朗佐则还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前方空无一物。

她的无线电突然炸响。“巡警四八七八,后面的围栏上有个缺口,收到?附近有目击者称看见一名白人男性,体格魁梧,大胡子,五分钟前从那个缺口离开,是跑着离开的,带着袋子或者背包。没有注意到他离开的方向是否有交通工具。”

“收到。”萨克斯轻声道,“把情况上报给当地警局和特警队,现在有谁在建筑物后面吗?看到火源了吗?”

没有人应答。但是还有一个巡警通过无线电报告,说消防单位刚刚已经抵达,并且已通过之前有铁链的大门位置。

萨克斯和她的同事们继续弯腰蜷身沿着走廊前进。一直向前,一直向前,她对自己说着,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当他们几乎就要走到大楼走廊的尽头时,面前出现了一扇门。门并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危险或者被锁死:只是一扇标准的木质大门,实际上还是微微敞开的。而且门那边依然没有烟,这就意味着还在其他房间,在这条走廊的另一侧,还有另外锁闭的房间,而被害人应该就在那里面。

现在需要跑起来,萨克斯跑步穿过这扇门,快速地向前行进以寻找那间着火的密室。

然后,伴随一声惊人的巨响,她径直冲进罗伯特·埃利斯所在的那间屋子,一把抓住大木箱上的埃利斯。这个男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上帝啊,”她喊道,然后她朝身后喊道,“在这里,快!”

她环抱住埃利斯的腰部,艰难地向上举起他的身体来减少他脖子上绞索的压力。该死的,他可真重。

当威尔克斯再次赶上来时,萨克斯和另一名巡警一起托举着埃利斯;阿朗佐把绞索取了下来,并摘下了他的眼罩,埃利斯马上用惊恐的眼睛扫视整个房间,眼神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野兽。没有再收到消息确认刚刚逃走的男人是犯罪嫌疑人,或者说即使他就是,那么他应该是单独作案的。

埃利斯呜咽着,断断续续地抽泣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上帝啊,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火苗,这个房间和周围的房间都没有。那该死的火去哪儿了?

“你受伤了吗?疼吗?”她扶着他慢慢坐到地上。

“他要把我吊死!上帝啊。他是谁?”他的声音很虚弱。

萨克斯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我不清楚。我猜还可以。我的嗓子很疼。他用一个该死的绞索套住我的脖子,把我拉起来。但是我没什么大事。”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我看不见。我想他在别的房间,听动静是这样。我大部分时间都被蒙着眼睛。”

她的无线电对讲机再次发出嘈杂的声音。“巡警七三八一。萨克斯警探,收到?”这次是一位女警的声音。

“请讲。”

“我们现在在建筑物后面。这里发现了起火处。是一个燃烧的油桶。看起来像是他点火烧毁证据。电子设备、纸张和衣物,都被烧掉了。”

萨克斯戴上手套,把捆绑用的牛皮胶带从埃利斯的双手和双脚上取下来:“你可以走路吗,埃利斯先生?我想对这个房间进行清理和搜索。”

“可以的,没问题。”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腿还没有恢复正常功能,不过萨克斯和阿朗佐合力搀扶着他走出大楼,到达外面的空地,此时火已经熄灭。

她瞥了一眼油桶里面,该死的。一切线索都已化为乌有,只剩烧焦的金属和融化成水滴形状的塑料。所以这个犯罪嫌疑人、这个作曲家,也许是个疯子,但是却相当深谋远虑,他试图尽其所能毁灭一切证据。

犯罪嫌疑人是个该死的疯子加天才的混合体。

她扶着埃利斯坐在一大盘类似电缆的线轴上。两名医务人员正好转过拐角,她招呼两个人过来。

埃利斯用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一切,这幅景象就像一部反乌托邦式电影。他问道:“警探?”

“怎么了?”

埃利斯嘀咕着答道:“我当时正沿着路边走着,然后我就被他用什么东西套在我的头上,接着我就晕了过去。他到底想要什么?他是恐怖分子吗?isis或者类似的什么组织?”

“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回答你,埃利斯先生。可实际上,我们目前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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