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法蒂玛自己回答道。
拉尼娅问道:“你是说目前还没有杀了他?”
“是的。”
拉尼娅思考片刻,然后翻译给法蒂玛。
法蒂玛的反应既焦虑又气愤,怒不可遏。这女人很瘦但是并不矮小,萨克斯能想象出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作曲家。
这位主管转向萨克斯说道:“我知道你们想对法蒂玛提些问题,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先告诉你们。我刚刚了解到一些关于马利克·达迪被杀的事——就是那个被用刀子刺死的难民。他们告诉我说,作曲家并没有谋杀他。”
“没有?”
“有些人说,不同的人,他们都说看见那个作曲家出现在灌木丛中。用你们的话怎么说?盯梢?”
“是的。”
“作曲家一直在东面围栏的缺口附近盯梢。当达迪从那儿钻出去时,他跑过来。他当时手里拿着一个黑色面罩——正是他今天用在哈立德身上的那种。可是突然又从营地跑出来其他几个男人,他们在达迪身后出现,一起扑向他,想要抢劫他,看起来是这样。他反抗了,那帮人里的一个割断了他的喉咙,抢走了他的钱;而那个美国人,就是作曲家,实际上当时是想要救他。”
“想要救他?”埃尔克莱问道,“这个说法可靠吗?”
“是的。他跑向那伙人,大喊大叫,但是一切都太晚了。他们迅速退回了营地。当作曲家看见达迪躺在地上,他就那样站在他面前,看起来被吓到了。他一直在摇头。然后他就把绞索放在地上也逃走了。”
“好吧。这真是个有意思的消息,拉尼娅。谢谢你。关于他,他们还说了别的什么事吗?有关于汽车的信息吗?”
“没有,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萨克斯转向法蒂玛。“请告诉她,对于她遇到的这些事我感到很抱歉。”
这位女士直接以英语回答道:“谢谢你能这么说。”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请详细说说好吗?”
法蒂玛马上就用阿拉伯语回答了,语气因为急躁而断断续续。
拉尼娅解释说:“她和哈立德离开穆娜,就是她的女儿,把她托付给邻居,然后出去见一个人,想要谈谈通过庇护审核后,给哈立德一个工作机会。作曲家从那里接近他们。他袭击了法蒂玛,并把她推倒在地——被一个非穆斯林触碰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对于穆斯林女人来说,这本身比挨打更恶劣。她当时被吓坏了,完全不知所措。然后他把面罩套在哈立德头上,哈立德马上就晕过去了。法蒂玛跳起来和他厮打。但是他再次打了她,下手极重,她被击倒,晕了过去。等她恢复神志时,他们已经不见了,一辆汽车正飞驰而去。她也没能看清那辆是什么车,只看见是黑色的。这就是她说的全部内容。”
“我打——到他,还抓——到他,”法蒂玛用生疏的英语说道,为了想出合适的单词而说得很慢,“他很……”她对拉尼娅说了一个阿拉伯语单词。
“吃惊,”拉尼娅翻译道,“出乎预料。”
“他的鞋子是在打斗中掉的吗?”埃尔克莱问道。
“是的,我抓——下它。抱着他的大腿。”
“你有没有看见他的某些特征?比如刺青,疤痕?他的眼睛颜色?衣服?”
在翻译之后,拉尼娅说:“他的墨镜掉下来了,他的眼睛是褐色的,圆脸。也许她可以再次认出他,不过她不太确定。所有的西方人在她看来长得都差不多。他的脸上有些伤痕,看起来像是刮胡子弄的。他戴着帽子,不过她想不起来他穿的衣服了。只记得是黑色的。”
“她没什么大碍吧?”
“是的,我们的医生说只是一点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只是有些瘀青。”
法蒂玛的眼睛盯着埃尔克莱的灰色制服。然后她转向萨克斯,绝望地看着她:“求求你们,找——到哈立德。找——到我的丈夫。这是最重要的!”
“我们会尽全力的。”
法蒂玛勉强笑了笑,然后抓住萨克斯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她小声地说着阿拉伯语。拉尼娅翻译道:“她说,‘真主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