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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2 / 2)

“我正在做现场调查。”普拉斯基指了指楼梯口,“看起来,那里便是罪犯逃离的位置……”

停,说人话。他对自己说。

普拉斯基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再次说道:“罪犯从这里跑上了楼,我很确定,于是就在那里调查了一下,寻找罪犯的脚印。然后我听到背后有声音,等我回头一看,正看见这人朝我冲过来。”他指了指地上一根流浪汉拿着的棍子,“当时情况太紧急,我没法及时掏枪,就搬起了那个垃圾桶砸了过去,然后我们扭打在了一起,一两分钟之后,我使用了锁喉。”

“我们是警察,不这样做的。”豪曼提醒他说。

“我的意思是说,我通过一些正当防卫手段成功地制伏了他。”

战术行动指挥官点点头:“没错。”

普拉斯基找到了耳机,重新戴上,随后猛地缩了一下脖子,似乎是要避开在他耳边炸开的莱姆的大喊:“看在上帝的分上,你还活着吗?出了什么事?”

“对不起,莱姆警探。”

普拉斯基对莱姆解释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

“你还好吗?”

“是的,我很好。”

“很好。”刑侦专家似乎平静了些,接着说道,“现在,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把手枪放到防护服里?”

“我一时疏忽,长官,保证下不为例。”

“哦,最好没有下次。在具有潜在危险的现场调查时,要记得守则是什么?”

“在具有潜在危险的——”

“在具有潜在危险的现场(犯可能潜伏在现场周围)进行调查时,要保持警惕,仔细搜查。记住了吗?”

“记住了,长官。”

“那么,罪犯逃跑路线已经被破坏了。”莱姆不满地说道。

“其实,就是多了些垃圾而已。”

“垃圾,”莱姆的怒火似乎又被点燃了,“要我说,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给我清理干净。我要在二十分钟之内拿到现场的所有证据,一根毛都不能少。你觉得你能行吗?”

“好的,长官,我觉得我能——”

莱姆终止了通话。

两个紧急勤务组的警官戴上了橡胶手套,带走了流浪汉,普拉斯基便开始弯腰清理现场的垃圾。他试图去回想,刚刚莱姆的语气为什么会让他觉得很熟悉。终于,他想起来在哪里听过同样的语气了。那还是小时候,他和哥哥在他家附近的高架铁路上赛跑,父亲知道后,也曾经用这样宽慰又愤怒的语气训斥了他们。

像个间谍一样。

已经退休的警探独自站在地狱厨房的一个街角,穿着一件军大衣,戴了一顶插着小羽毛的高山帽。看起来像是约翰·勒卡雷间谍小说里一名隐退的异国特工。

阿米莉亚·萨克斯向他走了过去。

斯奈德看了她一眼,二人便算是碰了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街上的情况后,斯奈德转身向西走去,远远离开了熙熙攘攘的时报广场。

“谢谢您打电话给我。”

斯奈德耸了耸肩。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萨克斯问。

“我要去见一个朋友。我们每周都来这条街上打台球,我不想在电话里谈。”

他们还真的像两个间谍啊……

忽然,一个瘦弱的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人黄色的头发——不是金色,是黄色——整齐地梳在脑后,拦住他们讨要零钱。斯奈德仔细地看了看他,随后给了他一美元。男人便离开了,临走前说了句谢谢,但是语气勉强,似乎是嫌他给得少了。

接着,他们走到了一段灯光昏暗的街上,这时,萨克斯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扫了自己的大腿,两次,有一瞬间,萨克斯以为是这个退休的老家伙在占她便宜。她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张折起来的纸,斯奈德正偷偷地递给自己。

萨克斯接了过来,等他们走到街灯下,她打开纸条,看了一眼。

纸上是一张翻拍的照片,照片里是一张活页或者书中撕下来的一页。

斯奈德靠近她,低声说:“这是在一三一分局案宗记录中的一页内容。”

萨克斯低头看着,在纸的中间有这么一条:

文件编号:三四五三四九六,萨科斯奇,弗兰克

主题:凶杀

发送至:一五八分局

申请人:

发送日期:十一月二十八日

归还日期:

“和我一起工作的那名巡警说,”萨克斯说,“他查过档案记录,但是并没有案宗借出或是送出的记录。”

“他肯定是只查了电脑上的记录。我也去查了,可能是有人侵入了系统,把记录删除了。我找到的是手写的记录备份。”

“一五八分局的人为什么想要这份案宗?”

“不知道,完全想不到他们要案宗有什么用。”

“您是在哪儿找到这份记录的?”

“一个朋友发现的。之前工作时的搭档,是个正直的人。答应了会对这事保密。”

“案宗送到一五八分局之后会放在哪儿?档案室?”

斯奈德耸肩:“不知道。”

“我会去查查的。”

斯奈德双手握在一起:“妈的,真冷。”他看了一眼身后,萨克斯也回头看去。路口那儿,是停着一辆黑车吗?

斯奈德停下了脚步。他对着一个有些破旧的店面点了点头,牌匾上写着:弗拉纳根台球室,始于一九五四年。说道:“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真的很感谢您。”

斯奈德看了看店里,又看了看手表,对萨克斯说:“时报广场上剩下的老地方不多了……我之前在那里玩儿过掷骰子。你知道——”

“第四十二大街,我也去过。”萨克斯再次看向第八大道,那辆黑车不见了。

斯奈德看着那家台球室,轻声说:“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夏天。八月的日子。就连那些混混和抢劫犯都不会在外边晃悠了,天气太热了。我还记得那些餐馆、酒吧和电影院,有些店还挂了牌子,像五六十年代那种做法,牌子上写着‘室内有空调’。现在想想,可真是搞笑啊,店家只要说自己有空调,就能吸引顾客了。现在可不一样了,是吧?时过境迁啊。”斯奈德推开了台球室的门,走进了烟雾缭绕的店里,“时过境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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